個人談起他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難以平靜。
我想了想,輕輕的說道:“妙言,如果你”
妙言突然開口,簡單的說道:“我不要去。”
“”
我微微一震,低頭看著她,妙言說完那句話,又低下頭去,長而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又重複了一句:“我不要去。”
我沉默了一會兒,柔聲道:“你還是不想見你三叔嗎”
“”
“或者,你還是在生孃的氣”
“”
“你討厭我們不願意原諒我們”
她低著頭,我說一句,她搖一下頭,到最後,我看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彷彿有東西要盈滿溢位來了,也沒有再問,反倒是她自己,掙紅了小鼻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道:“我沒有不想見三叔,也不是在生孃的氣,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見他。”
“”
“也不知道,該怎麼見你們兩。”
“”
“我不怕你們笑話我,可我心裡,還是難受。”
“”
說著,她的小嘴也癟了起來,像是隨時都要流淚哭泣一般,而我坐在一旁,看著她充滿委屈,又拼命壓抑自己的樣子,不由的輕輕嘆了口氣。
我想,她終會釋懷。
不管哪個女孩子,少女情懷總是春,一定會有那麼一個讓她怦然心動的人,雖然這個人未必會陪著她走到最後,未必知道她,甚至未必會是一個合適的人,但對女孩子自己來說,這是一場人生的歷練,經歷過了這一場,她才會更懂得如何去愛人,如何去被愛。
她,會釋懷的,只是現在她的年紀還太小,女孩子的羞怯,甚至那種自尊被傷的感覺,仍然讓她不能面對。
回想起剛剛裴元灝說讓我來問她時的神情,我也明白了過來。
妙言之前並不知道劉輕寒去了西川,但現在她一開口就能肯定劉輕寒在西川,看來之前裴元灝跟她和解的那段時間,應該已經把一些事說得很清楚了。
那麼,她現在的決定,也就不是衝動之下做出的了。
我看了她一會兒,輕輕的說道:“那好,娘明白了。”
我這麼一說,妙言反倒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娘,你不會因為我不跟你去,就生我的氣吧”
看見她反倒這樣,我笑了起來,說道:“當然不會,娘能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其實,你不去也好。”
“為什麼”
“因為,娘這一趟回西川有很多事要做,會很忙,恐怕也沒時間照顧你。”
但,還有一個更深的原因。
裴元灝和裴冀幾乎都已經肯定了一件事要打仗了。
我們這一路西行,穿越的就是雲中林氏,汝南袁氏,甚至晉侯公孫述的勢力範圍,萬一他們真的半路攔截,那危險性是很大的。
所以,妙言不跟著我,在皇城裡,終究安全一些。
這話我沒有跟她說,免得嚇著她,而之後的一段日子裡,訊息也傳了出去。
常晴和太子念深都知道我要離開京城了。
宮裡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太平過,在叛軍的那一場動亂之後,宮裡的事情就更多了,一些被損毀的宮殿需要修繕,被驚嚇的嬪妃需要安撫,還有那些無辜被殺的宮女太監要撫卹他們的家人,常晴已經忙得人都瘦脫了形,這天我去景仁宮見她的時候,看見扣兒正扶著她彎腰慢慢坐回榻上。
我上前請安,看了看她不怎麼健康的臉色,柔聲道:“皇后娘娘也該自己多保重才是。”
她苦笑了一聲:“也要有保重的機會。如今宮裡宮外,哪一樣缺得了人啊”
“難道太子也不能為娘娘分憂嗎”
“太子可以分憂,但不是為本宮分憂,”她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扣兒奉到她手邊的茶,喝了一口,接著道:“上一次,皇上昏迷的時候咱們提出來的太子監國的事,雖然現在皇上已經清醒了,但事情他卻還在辦。每天都把念深叫到御書房,跟著學辦事。這孩子倒也肯學,現在說話做事,比之前穩重多了。”
“那可就好了。”
“是啊。”
我們兩說了一會子閒話,扣兒他們倒也熟絡,又送了些冰鎮的酸梅湯來。已經到了五月,天氣轉熱,喝一點這樣的東西讓人非常的愜意。
我正喝著,就聽見常晴一邊用勺子撥弄著湯水,一邊輕輕的說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動身啊”
“之前大概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