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個機括。”
“機括?”我聽得一愣,立刻道:“就像唐家設計的機甲鳥?”
衛陽想了想,說道:“他們的機甲鳥我見過,但似乎要更精細一些。而這個機括——”
他往前看著,幾乎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那樣子嚇得我都不敢看了,輕寒也急忙伸手拉著他,衛陽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放心,我自己知道。”
又看了一會兒,他回過頭來說道:“這個機括,我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唐家的手筆,但至少這樣看起來,要比那個機甲鳥龐大得多,牽連,也大得多。”
“牽連也大得多?”
我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一眼,這整個藏書閣,幾乎是書山書海累積起來的,如果說頭頂的那扇暗門是一個機括,一個機械發動的中心,那牽連起來,會有多大?
會是整個藏書閣嗎?
這樣一想,我自己都覺得荒謬——難不成,我們就在一個巨大的機括的肚子裡?
怎麼可能?
這不過是一個藏書閣而已啊。
在我原本已經覺得荒謬無比的時候,衛陽做了一件更荒謬的事,他試著伸手去探了一下,但那扇暗門算起來是在房頂的中央,我們站在這一角的階梯上,離得還有老遠的距離,根本不可能伸手探得到的。
他自己大概也覺得荒謬,笑了笑,然後又低頭看向下面。
這麼高,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木梯可以直接搭上來。
這樣想來,那扇暗門,那個看起來像是鑰匙孔的地方,根本沒有人可能碰到,如果是個機括的話,那也就根本啟動不了。
感覺到這一點,他自己也放棄了,輕寒說道:“至少我們現在是沒有辦法碰得到的,再說,連查比興他們都不知道。”
“那算了。”
衛陽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一招手:“咱們走吧。”
輕寒牽著我慢慢的下了樓,我終究還是不敢往外看,一邊走著,只能一邊臉朝著裡面,數著靠牆的書架和上面的書籍才能分散注意力忘記恐懼,好不容易下去了,輕寒感覺到我的掌心都是冷汗,輕聲對我道:“還好吧?”
“還好。”
我苦笑著,自己擦了擦鼻尖的汗,解釋道:“我平時不那麼怕高的。”
他笑道:“我知道,這個藏書閣和別的高樓不一樣,別說你了,我走上去往下看,都是一頭冷汗。”
說著,他伸手撥了一下我額前被汗水浸溼的頭髮,道:“走吧,回去了。”
我們便一起走了出去,雖然藏書閣裡已經沒什麼人了,但外面的那些人還沒能完全下山,山道上仍然能看到擠得慢慢的,數不清的油紙傘碰撞著,乍一看,倒像是山上展開了無數的花朵,被雨浸潤著,格外的好看。
只是,這樣的美景之下,不知道還隱藏了多少危險。
我們看了一會兒,便轉身朝著居所走去,就在我踏上長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雨霧繚繞,那座高大巍峨的藏書閣在煙雨中若隱若現。
輕寒原本要拉著我的手往前走,卻感覺我站在那裡不動,回過頭來看著我:“嗯?”
“……”
我仍舊看著藏書閣。
輕寒拉了一下我的手:“輕盈,你怎麼了?”
見我一直看著藏書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走到我身邊,也看著前方,眉心微蹙:“怎麼了?”
“……”
周圍的人還是很多,大家排著隊沿著不算寬大的山徑下山,至少都還要小半個時辰才能把這些人全都疏散,我回頭笑了笑:“沒事,先回去吧,我有點餓了。先回去吃飯。”
他感覺到我欲言又止,但沒有更多的追問,陪著我一起回去了。
等到回去吃了飯,他才問道:“你剛剛到底在看什麼?”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沉聲問道:“你知道,藏書閣有多高嗎?”
“多高?”
他頓了一下,搖頭:“不知道。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
“那你剛剛在看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藏書閣有多高,但是我剛剛從裡面的樓頂往下走,大概的測了一下高度,我發現,藏書閣的內部,和外部的高度,並不一致。”
“什麼?”
他精神一凜,睜大眼睛看著我:“真的嗎?”
我放下碗筷,抬起兩手一高一矮的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