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擺著酒壺酒杯,還有用餐的器皿。
除了我們兩,還有其他的客人。
我也沒多問,坐定之後便微笑著問道:“聽輕寒說,山長衣食都是很講究的,不知道今晚,有什麼好酒好菜?”
南振衣笑著說道:“並沒有什麼好酒好菜,不過是想到大小姐離開家鄉太久了,離開書院也太久了,所以準備了一些舊物,以解大小姐的思鄉之情。”
“哦?那我倒是很期待了。”
南振衣又說道:“不過,客人還沒有到齊,舍侄就快到了,請稍等。”
這個人,說話做事果然是很直接的,連猜都不用讓我們猜,立刻就告訴了我們剩下這個客人的身份,是他的侄兒。
他的侄兒?
我和輕寒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在眼神裡交流什麼,就聽見大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個年輕人。
其實,如果再給我一點時間,哪怕一息的時間,我都能猜到是他,但是他來得太快,我的思路又太亂,以至於這個年輕人走進來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睜大眼睛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那個年輕人看到我們兩,也微微的震了一下,但立刻就恢復了平靜,恭恭敬敬的對著上方的南振衣俯身一拜:“小叔。”
南振衣說道:“子泰,你來遲了。”
“小叔請恕罪。”這個叫子泰的年輕人恭敬的說道:“剛剛辦了一些事,來遲了幾步。”
“下次不要這樣。”
“是。”
“你坐吧。”
他們叔侄兩,不知道是太熟了,還是太不熟了,說話做事非常的刻板,而且那個年輕人,從第一次見他開始就覺得他的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看任何人都有一種看不順眼的感覺,倒是對著南振衣的時候,恭敬乖順得像是一隻小貓。
也難怪,是長輩。
我看著他走到我下手邊坐下,再轉頭過去,南振衣對著我們兩說道:“這是舍侄南子泰,想來,都認識了。”
我笑了笑:“原來,是山長的侄兒。”
說著,又回頭去看了那個南子泰一眼,他從來對我和輕寒的態度都不算太好,現在看來,也算是我們的晚輩,我看他這一眼裡,多少就帶著一點挑釁,好像在說“再橫給我看看啊”,這年輕人倒也非常的識時務,只板著臉坐在那裡不說話。
南振衣又說道:“我知道,子泰和二位早已相識,也有過交往,這中間的事情,今晚可以慢慢的說。先上酒吧。”
他的話音剛落,大門外就走進來幾個人。
看裝束,應該就是他從山下請來的廚子僕從,衣袖都扎得很緊,一副做活麻利的樣子給我們送了酒,剛剛聞到的酒香就是這個味道,是僰窖出的酒,雖然不算名品,到在蜀地有些年頭了,尤其是老人們,非常迷戀這個味道。
南振衣舉起酒杯,對著我們說道:“請。”
大家也紛紛舉起酒杯,先飲了一杯。
這酒的味道很淡,大概是窖藏的年份太久的關係,而且酒是溫過的,喝下去之後有回甘,非常的爽口,也正因為這樣,初次喝這種酒的人往往會因為這個味道而不知節制的喝,到最後爛醉如泥,因為酒味雖淡,酒勁卻不小。
喝了第一杯之後,我對南振衣說道:“其實這一次,我非常感激山長。”
“哦?什麼?”
“挺身入局,力挽狂瀾。”
“挺身入局……?”
他默唸了一下這四個字,眼中透出了一股悠長的深意,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的笑道:“這四個字,言重了。我只是坐在書院裡,辦了一場論道,讓學生們口舌爭鋒而已,算不上挺身,更沒有入局。”
我也笑道:“並不是一定要舞刀弄劍的才算挺身,也不是闖入戰場才算入局。山長這一次的論道,雖是口舌爭鋒,但爭的是天下大勢,正的是人心,這樣的力量,比起千軍萬馬,更勝一籌。”
他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只舉起了酒杯:“請。”
於是,大家又喝了第二杯。
酒喝得有點急,第二杯喝下去之後,我感覺到一陣熱氣從脖子根一直升到了臉上,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紅了。剛剛那些話,雖然是恭維,但的確也是真心話,我選了一個最尋常的開場話來說,也是希望後面的話能夠說得順一點,但臨到頭來,真的要窺人**,還是不那麼好開口的。
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