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夢……”
“嗯。”
“夢到以前我不小心聽到的人心……”
“嗯。”
“我……”
白青亭自君子恆懷裡抬首,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可話到嘴邊卻突然像是被卡住的魚骨,吐不出咽不下。
她張了嘴合上,合上又張開。
“說不出來,那便以後再說。”君子恆打斷了她反反覆覆的糾結,他對她輕柔地笑著,泛著血絲的雙眸透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向來柔順整潔的頭髮亂得不成樣子,有幾縷垂於他臉側,冒出來的鬍渣顯然也好幾日未曾處理。身上所著官袍褶皺得亂七八糟。至少有三日未換的猜想讓她好一陣無言。
“你……”白青亭見他這個樣子,不覺有點心疼。
他是多久沒睡了?眼底才會有這麼多血絲!
向來愛乾淨的他是多久沒整理自已了,才會如此狼狽?
“我很好。”君子恆接下她欲言又止的話,他的眸落在她的右胸上。
白青亭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才發現因著她突然的坐起。她右胸傷口處再次開裂。綁著的紗布由白染紅,鮮血滲過她錦白的裡衣,嫣紅一片。
“你的傷口得重新處理下。”君子恆說著。已然抬手伸向她裡衣的領口。
“你做什麼?”白青亭抓住他的手,驚問道。
君子恆卻彎起唇畔,明淨溫和的黑眸毫無雜質地回道:“你右胸上的箭矢是我親手所拔,親手上藥止血包紮,這七日來的換藥亦是我親手所換……”
“等等!”白青亭打斷他的話,有點不相信地問道:“你說七日?”
君子恆點頭:“自那日你在居德殿回來,昏睡至今已有七日。”
白青亭有點恍惚地放開他的手,她居然昏睡了整整七日!
“小二呢?她怎麼樣了?”
“小二傷得並不比你重,加上她底子比你要好得多,傷早好全了,你不必擔心。”
小二是真正練武之人,身體底子好她一點也不奇怪。
又有君子恆這樣醫術高明的公子在,小二定然是沒事了。
君子恆繼續著先前的動作,這回她心裡想著事並未阻止,他順利地將她的裡衣慢慢褪了下來。
安下心來的白青亭終於感覺到一陣微涼,她低頭看了眼自已,裡衣被脫掉,她上半身只剩一件鵝黃色的肚兜,上面繡著一朵朵雲……
青……青色的!
有點無語地抬頭,她看著正專注從藥箱裡取出一切用得著的藥物的君子恆。
他取出白色的紗布抬首,正對上她探究的雙眸。
君子恆不動聲色繼續他要做的事情,並問道:“怎麼了?”
“這肚兜……你買的?”白青亭問得有點不確定,但她心裡早確定了。
果然,聽得君子恆漫不經心地回道:“嗯。”
“買的時候不可能上面就是這樣繡著的吧?”
“嗯。”
“你讓繡娘這樣繡的?”
“嗯。”
“你……你怎麼好意思!”白青亭不自覺地提高聲音。
這時內室外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顯然是聽到了內室裡面的動靜,正想入內。
白青亭剛想起自已衣不蔽體的模樣,君子恆已經冷然喝道:“不準入內!”
外頭的腳步聲頓停,停在內室外門邊:“公子!可是姑娘醒了?”
是小二的聲音。
白青亭剛想回小二的話,卻又被君子恆搶了先:“是,你去熬些清粥來,讓小三好好守在外邊,誰也不準擅自入內!”
“是!”即時傳來小二帶著激動的應聲。
隨之是有些重的離去的腳步聲,小二走了。
不過幾息,小三便來了,他同樣激動地欣喜著:“公子……”
“閉嘴!”君子恆為白青亭重新包紮被打擾了兩回,他有些惱了。
“是!小的一定好好守著!”小三激動地回著。
白青亭不覺笑了,真不知小三是怎麼從閉嘴二個字中聽到別的意思的。
“扶好肚兜。”君子恆說道。
“啊?”白青亭好像聽到什麼肚兜?
君子恆看著她不明就裡的神情,頗有幾分尷尬,隨即又釋然地輕嘆口氣。
他的雙手仍捏著被他解開的肚兜兩條細帶,為了不至於令肚兜掉下來,他的手自剛才就一直緊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