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笑地伴著腳步聲越走越遠。
燈籠的光亮終於到了圓拱門的另一邊,她方悄然起身步出花圃。
她有些迷茫,這該往哪邊找好呢?
“我說你是榆木腦袋,你還不服?公子都讓我親自去採靈香草給白代詔送去了,你說公子在不在意?”這是小三的聲音。
白青亭連忙又躲入花圃,原來是君子恆讓小三送來的,她還以為是誰這麼好心幫她把靈香草採了呢。
“哼,她都傷了公子了!”這是小一的聲音。
白青亭勾起唇,小一真直率,這麼晚了還在為自家公子叫不平。
“小傷,都說了是小傷!”
“小傷也是傷。”
“你就不怕將來白代詔真做了我們的主母,就你這態度白代詔就得狠狠整你幾回!”
“我才不怕……”
二人從花圃走過,也穿過了圓拱門。
白青亭起身動了動僵硬得全身不舒服的身子,畢竟小一小三是會武的,可不比那兩名普通的奴僕,她稍微一個草動,便能讓他們發現她。
可轉而一想,若真被他們發現了,那她就隨著他們去見君子恆也是不錯的。
連忙穿過圓拱門,她追了上去。
遠遠便瞧見前面羊腸小徑上仍鬥著嘴的兩人,她快跑上前。
還未待她靠近,兩人已警覺地回身防備,小一喝道:“誰!”
“嗨!”白青亭和藹地打了個招呼。
小一小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也聽不懂那個“還”是什麼意思,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後直愣愣地盯著她瞧。
“青雲住在哪個院子?離這遠麼?你們可以帶我過去吧?”白青亭說了一堆問題,然後等著他們回答。
“她喚公子青雲……”小三對小一道。
“她怎麼會在這裡?”小一對小三道。
三息後,兩人同時面向她,驚訝地喊著白青亭:“白代詔(姑娘)!”
小三喊白代詔,小一喊姑娘,這是他們稱呼她的習慣。
白青亭是知道的,可他們這是頭一回喊她喊這麼齊聲合力。
“噓!”她將食指舉在兩片薄唇中間,放下後輕聲道:“別喊那麼大聲!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你們這樣喊是想將所有人喊出來,把我抓回去定罪麼!”
小三趕緊雙手捂住自已的嘴,小一更加抿緊唇畔。
“乖!帶我去見你們公子吧。”說完,白青亭抬步便走,卻見他們仍舊站在原地絲毫未動:“走啊,愣著做什麼?”
小三用肩撞了下小一,小一看他一眼便站著不動。
兩人互相推搡著,誰也沒有踏出一步。
白青亭看著有趣,走回幾步重新到他們跟前,滑出的手術刀舉至小三臉前,笑吟吟:“不走麼?那我可先走了,要是你們家公子再見到這把刀,不知道還會不會記得?”
小一剛想動手,她已然閒情涼嗖嗖說道:“你動手試試看!”
小三也阻著小一,低聲道:“公子不會同意我們對白代詔動手的,你先去稟報公子,我給白代詔引路。”
小一走後,白青亭才收起了手術刀,隨著小三慢慢踱步到君子恆的慶院。
一路上,小三很是客氣,笑嘻嘻地為她引路,還拐著彎地為小一的直接說下情,讓她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一的不知好歹。
白青亭都被他說笑了。
見她是真的不計較,小三才放下心來。
此時兩人也進了慶院,白青亭問著:“這是幾重院的後院?”
小三回道:“二重院後院,公子便住在主院慶院裡。”
本來她就被這些庭庭院院繞得頭暈,這會又聽得這個院那個院的,不禁愈發暈了。
她只記得最重要的兩個字:慶院。
慶院正堂裡,提前聽到通報的君子恆已坐在堂裡高几一邊的圈椅裡,手裡拿著一本醫書看著,小一就候在一旁。
見她來了,便開口道:“公子,姑娘來了。”
白青亭一入門檻,便朝小一笑了笑,還能喊她一聲姑娘,真是不容易。
小一低首,全然當沒看到。
哦,還不平著呢。
“怎麼每回見你都是拿著本醫書?你真不考慮改下行?”白青亭自來熟地入門便自個在君子恆的對座坐下,往他頸脖處瞄了一眼,看不清:“你傷好了?”
總得慰問一下,不然小一對她的怨念怕是不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