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小三伸出手。
小三立刻癟著嘴遞上茶盅。
他輕呷一口,想著白青亭到底是在做什麼,竟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她就不怕再引來鍾淡的巡捕衙役?
真不知該說她是膽大還是妄為?
不過十息間,小一便回來了。
君子恆問:“如何?”
“回公子,白代詔將大木箱劈開了,方才的響聲應就是在劈木箱上的木板。屬下去看了看,大木箱空著仍擱在馬車裡,看不出來之前裝了什麼,白代詔處理得很是乾淨。”小一詳細回道。
君子恆勾起唇,又問:“她在做什麼?”
“故園的寢室滅燈了,裡頭無半點動靜。”小一說到這看了君子恆一眼,補道:“屬下不便進入查探,想必白代詔已然上榻歇息。”
這麼多年來,公子還是初次對一個姑娘這麼上心,他可不敢擅闖閨房冒犯。
君子恆挾長的眼瞥了小一一眼,便不再說話,也放下只喝了一口的茶盅,重新拿起醫書。
小三對小一擠眉弄眼,小一隻睨了他一眼,絲毫未有開口的意思。
小三氣餒了,憤憤地走近小一提腳想重重地踩小一一腳。
當然結果不用猜也知道,小三的計劃沒有成功,反而因過重的腳力引得重心不穩,差些自個摔了一跤。
小一連扶都不想扶,直接向後退了兩步,繼續當活人陳設,心裡卻不禁活絡了起來。
其實他也想知道下午的時候,為何公子會突然要他前往白府暗守在外頭,言明若白代詔有外出便要他跟著護著。
更想知道,為何公子在得知鍾統領的巡捕步軍滿街巡查,大有可能會攔下白代詔馬車之後,公子更是騎了快馬親自到五皇子府請出五皇子,大費周章便是為了以防萬一。
而事實也證明了公子的顧慮是正確的,五皇子果真及時給白代詔解了圍,連藉口說詞都是公子給五皇子事先備好的。
做了這些,公子卻沒讓白代詔知曉,只是讓她記了五皇子的恩。
若說公子對白代詔有意,怎麼又不太像?
若說無意,卻又不盡然。
就在小三瞪著小一,而小一卻在胡思亂想之際,君子恆突然問道:“葉世子的人可有看到五皇子那一幕?”
小一立刻上前回道:“葉世子的人暗跟著白代詔遇到葉五小姐之後,屬下便讓他知難而退了,不曾看到後來之事。”
小一武功之高,在江湖上可是排得上名號的。
想來葉世子派來的人即便是高手,武功應也在小一之下。
對付毫無武功根底的白青亭尚且綽綽有餘,對付小一便只有聞風而逃的結果。
君子恆清楚這一點,故不疑有他。
見他不說話了,小一反而開口喚道:“公子……”
“有話便說。”
“公子,屬下一路跟著白代詔,雖然可以確信她不會武功內力什麼的,但總覺得她不是平常的弱女子,好像有些身手可又不像……”小三無法形容那種奇怪的感覺,說到一半竟說不下去了。
君子恆不知怎地想起了前些時候那一晚,馬車差些撞到的那一位姑娘。
身手奇特,看著就不像武功。
如今想來,那位姑娘戴著氈帽的模樣竟是與白青亭戴著氈帽的模樣很是相似。
“她明日便回宮中當差,你也不必再跟著。”君子恆對小一正色說道,“她是陛下御前正三品的女官,就算有何異常也不是你該隨意查探的。”
小一應是,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反是小三不安份了,他靠近君子恆坐著的圈椅旁,小聲地試探:“公子就一點都不想知道白代詔那大木箱裡裝的是什麼?”
君子恆就著手中的醫書敲了近在他身側的小三腦袋一下,不悅道:“多管閒事!”
小三捱了打,知道公子不高興了,他面上不敢反駁,也不敢像平日那樣嚷嚷,心裡卻犯著嘀咕,今日一下午加晚上的時間,公子難道不是在管白代詔的閒事?
連隱形的小一都派上了,還不許他說說!
小三侍候君子恆上榻歇息後,也在寢室連著的隔間裡歇下。
小一則繼續隱在暗處。
君子恆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看著帳頂之上圖案精緻寓意極好的五蝠圖。
燈滅了,他只看到模糊隱約的一團。
就像他看著白青亭一樣,看不清。
他會管閒事,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