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女抽泣著:“對不起……”
過了一會,白青亭見秦采女仍掉眼淚掉得梨花帶雨讓人不禁憐惜的模樣,她不得不承認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白青亭走出案几,淡淡道:“有時間在這裡哭,還不如仔細想想,從中獲取教訓,從今往後莫再犯同一個錯誤。”
她會哄人,但沒那麼多的空閒,而且也是有限制物件的。
原主誰都會哄誰都能哄,可她不一樣。
光一個白瑤光就夠她哄的了,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她也不想費那個心思。
秦采女淚還掛在臉上,就忙點頭,心中有幾分惶然。
白姐姐真的不一樣了,以前總會哄她幾句,現在都不會了,跟她說話也冷淡許多,是因著陳御醫一事而誤了白姐姐的事情麼?
想到這裡,秦采女的淚愈發掉得兇,可神情卻堅定地對白青亭說:“一定不會了!慧兒一定記住姐姐的話,再不拖姐姐的後腿!”
秦采女化悲傷為鬥志,白青亭表示很讚賞。
在被白青亭激勵了幾句後,秦采女高高興興笑著走了。
過了一會,便有一個內侍公公來傳話,皇帝下朝了。
白青亭趕緊收拾收拾,前往養心殿御上房。
剛到殿口,皇帝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這來,她連忙跪下:“奴婢叩見陛下!”
龍宣急走如風,就像颳起一陣旋風從她跟前掠過,對她視若無睹。
她抬眼瞧了瞧,正對上劉德海對她使的眼色。
白青亭還未理解是何意思,劉德海一行人已隨駕入了養心殿,她忙起身跟上。
皇帝老兒這會龍心大不悅,今日她得加倍小心侍候了。
剛進御上房,宮人內侍各站其位。
皇帝一臉緊繃站於御案下,面向著御上房一處。
她順著看去,那裡不過是一個老舊卻價值不菲的落地花瓶,皇宮裡最不缺的便是貴重之物,她瞧不出這花瓶有何奇特之處。
劉德海便站於皇帝左側下方,低首恭恭敬敬,連眼神都不再給她一個。
這是怎麼了?早朝又有什麼爆炸新聞了?
她剛想走至劉德海身旁,好方便小聲探些訊息,不料龍宣此時開了御口,他令道:“白代詔,替朕擬詔!”
白青亭忙停住想輕移的腳尖,躬身道:“奴婢遵命!”
爾後起身,她加快步伐走至御案前,熟門熟路地鋪開黃金錦帛。
劉德海也走了過來,在旁一聲不響地將清水倒上端硯,著墨條輕輕為她研墨。
她看向劉德海,他只對她輕搖了遙首,示意她現在什麼都莫問。
白青亭收回詢問的目光,提筆沾上已研開的墨先行在黃金錦帛中間的白玉宣紙上寫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八個正楷。
劉德海研墨已是老道,他研開的墨水不稀不濃,細膩正好,令她本就楞角分明的字愈發端正方平。
寫完聖旨特定的八個字後,白青亭抬眼看著似是陷入沉思又似是陷入某種回憶的皇帝。
“洪定燕,身為赤騎衛都統駐防海寧府,不僅不能為朕分憂,為百姓謀福,反為一已之私一已之利捨棄大局,陷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視王法於罔然,視皇權於不顧!”
龍宣停頓了一會,好似費了多大的力氣下了決定:“今著令司景名司都統親往海寧府速速將其押回京都,打下刑部大牢等候審查發落!”
皇帝鏗鏘有力的口詔包含了怒氣滔天,八方威壓。
御上房內的人皆大氣不敢出,低眉埋首。
白青亭擬好聖旨,看著其中條條指責字字誅心,件件皆能讓洪定燕死上千百次。
洪定燕,洪國公洪向陽之嫡次子,官居從一品赤騎衛都統,駐防於海寧府,為皇帝之耳目。
聽聞第一代洪國公之所以能封為國公爵位,那是因著開國之功。
歷經數代,承襲爵位未變,人卻變了。
皇帝語中的憤含著悲,含著他對洪定燕的失望,何嘗不是對洪國公府將走到頭的氣數斷在他手裡而感到痛心。
如今耳目失聰,皇帝怎能不痛心疾首?
劉德海得令,忙走到御上房外親自吩咐小琪子去傳來司景名。
司景名不到片刻便來了,接過聖旨後便轉身離去,立刻率了幾名親兵輕裝簡束地迅速起程前往海寧府。
離去時,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白青亭一眼,教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