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少了些持重穩妥,多了一份姑娘家的芳芬婉約,隨意梳起的垂練髻雖無著一物,也令她年輕著色不少。
第三十一章利益
品兒很快入了書房,只待了片刻便出來。
品兒離去後,白青亭觀了觀書房四周,安靜無人,一干奴僕皆未候在書房外,想到方才她在書房所屬院落外看到那一長溜的奴僕,應是早被吩咐了不準靠近書房吧。
如此正好,方便她偷聽。
白青亭剛靠近書房北面的窗欞下,雙耳貼近細聽之時,便聽到書房內砰的一聲巨響。
她用指腹沾沾口水想沾溼弄破窗紙,卻不料怎麼溼也不破,細看原來是不是紙糊的窗。
她敲了敲自個腦袋一下,真是在現代看電視看糊塗了,以為什麼窗都能用手指戳破。
平民窮苦老百姓才用紙糊的窗,這候府堂堂一大權貴哪能這般窮酸,用的可都是上好的白紗糊成的。
白青亭從內袖口抽出手術刀,往窗欞上白紗輕輕一劃,便現出一道口子,她又往下劃了一道,很快兩道口子便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細縫,足以讓她窺個清清楚楚。
書房內,品兒剛拿進去的食盒被翻在地,膳食灑滿一地,狼籍一片。
想來剛才那一聲砰響應該就是這個了。
白青亭再將視線往上移了移,便見明恭候葉文山與明恭候世子葉式明對恃著。
葉候爺橫眉豎目,葉世子滿面哀容,顯然方才剛剛大吵一頓,二人正氣頭上。
或者說葉候爺正氣頭上,而葉世子則好像一臉的心痛,卻又無可奈何。
安靜了片刻,葉世子突然雙膝跪下:“父親,玉珍是母親唯一留給我的嫡親妹妹……不管如何,望父親再三斟酌,莫讓仙逝的母親寒心!”
葉候爺抄起一旁桌上的瓷杯往葉世子身上一個猛擲,砸到他身上後鏘的一聲落地碎成瓷片,他硬生生受著,連梗著的脖子也未曾縮一點點,神情堅定毫無退讓。
葉候爺怒斥道:“不孝子!現如今竟還敢拿你過逝的母親來威挾我!倘若玉珍此番不嫁到齊均候府,你以為明恭候府還能安穩麼!”
“白代詔之事本就與我們玉珍無關,何故失敗了反要玉珍去補這個錯失?”葉世子憤憤不平,質問道:“那莫延是什麼人,父親莫非不知麼!玉珍嫁與他和跳入火坑又有何兩樣?”
葉候爺不語,靜靜地看著這唯一的嫡長子,這明恭候府唯一的世子,若非繼夫人多年不曾為他生養其他嫡子,庶子又不足為繼,他定親自請旨將這不長進的不孝子廢去世子之位!
如此軟弱,如此感情用事,怎能堪當大事!
“你想到的只是你的嫡親妹妹,莫非玉珍便不是我嫡親的女兒?”葉候爺似是瞬間蒼老了許多,軟坐在圈椅中,“三皇子殿下欲成大事何手段不能使?皇貴妃娘娘此次錯算白代詔,令齊均候府因白代詔之事損了莫浩工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職,成了翰林院修撰此等閒差!齊均候府豈會全無怨氣?”
“那也……”
葉世子只說了兩個字,便讓葉候爺又一聲怒喝淹蓋過:“那也什麼!你以為莫候爺是那麼好惹的麼!連陛下龍顏大怒都只是將莫浩連降三級,而未曾革職查辦!那都是看在莫候爺過往護龍有功的面子上!”
葉世子明白父親說的是事實,不免低氣有些不足:“莫延遊手好閒,行為荒誕輕挑,素來是京都有名的好色之徒。玉珍賢惠貌美,怎堪與此等人相配?父親,咱們明恭候府也不是隻有玉珍一位小姐,何不……”
葉候爺冷哼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將事情想得如此簡單?明恭候府雖不只玉珍一位小姐,可適齡的嫡小姐只有玉珍一個!”
繼夫人所出嫡女年歲尚小,其他庶女身份又不足以相配齊均候府嫡三少爺。
倘若將區區庶女嫁與齊均候府嫡子,莫候爺豈能與他善罷干休!
他嫁女兒是為交好,絕非結怨。
葉候爺強調的嫡小姐,將葉世子想以府中庶出小姐代替嫡五小姐出嫁的念頭生生扼斷。
葉世子挫敗地攤軟了身子,坐在地上,雙目無神,他幾近喃聲問道:“父親,真的別無他法麼?”
“式明,明恭候府當初既已選擇三皇子殿下,如今也只能堅持下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明恭候府只能堅持下去,不然不用待將來局勢明朗,我們明恭候府便會萬劫不復!”葉候爺語重心長,“莫候爺心有怨氣,他既已損了候府頂樑柱莫浩,又豈容得再令他疼之入骨的嫡三子莫延與玉珍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