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才叫清淨潔白的女兒去和親,真真是天下之恥!”
賈母忙按住他的嘴,哭道:“我的心肝兒肉,可不許說這話!在家裡也罷了,倘或傳出去,可怎麼得了?都是三丫頭的命,若早早聽了琳琅的意思給她尋親,何至於此?”
探春泣道:“既是孫女的命,老太太也別為孫女傷悲了。孫女在園子裡再過十天半個月,也就沒福分住了。好歹這幾日,過個清淨罷!我也想見見姐妹們,也想見見琳琅姐姐,大家說說話,只怕一生,也沒機會再見面了。”
賈母聽完,不由得淚如雨下。
王夫人雖待探春淡淡的,此時也不禁紅了眼眶兒。
李紈和鳳姐得了訊息過來,都聽住了,暗暗為探春憂心,雖然南安太妃並沒有明說,可意思卻很明白,探春是和親定了的。
邢夫人道:“也該叫他們姐妹見見了,將來,將來怕見不得了。”
賈母只得打發人分別去定南侯府請迎春,去史家請湘雲,去薛家請寶釵,去楊家請琳琅,本想叫鴛鴦的,可想到鴛鴦才生了個女兒,正坐月子,便沒叫人告訴她。
琳琅此時也聽說了敗仗的訊息,幸而她知道得比外人更詳細些,才略略放心。
只要楊海平安無事,她一時也管不得許多了。
原來楊海等人跋山涉水幾個月抵達了西海沿子時,南安郡王已經兵敗被俘,楊海等將士不敢貪功冒進,也並沒有出戰,只先休整,養精蓄銳,然後再派人打探清楚敵軍底細,雙方戰況,如此個把月,一鼓作氣,勢如猛虎,竟大敗敵軍!
本來大敗敵軍也是捷報,只是雖然敗了敵方,也收回了從南安郡王手裡丟的失地,但南安郡王卻還在敵軍手裡,並沒有救出來。
敵方被楊海他們大軍打怕了,便以南安郡王性命要挾議和,請公主下嫁。
當今登基至今,較之上皇,當今性子頗為嚴苛,名聲素來不好,近半年來罷免了不少官員,抄沒了不少人家,倘若不應議和,收回南安郡王手裡兵權時,少不得要揹負罵名,因此便應了番王和親的要求,但番王每年還得進貢無數。
幾位公主年紀尚小,況且聖人也不願自己的女兒去和親,便圈定了南安郡王的妹妹。
在這時琳琅便有所預料,南安太妃自然不捨親女,所以認一個義女來和親勢在必得,因此見到賈母打發來的人時,已經不覺得詫異了。
迎春逃過了嫁給中山狼的命運,這位才自精明志自高的敏探春終究沒有逃過和親!
因此眾人見到探春,都不由得暗暗落淚。
探春也跟著哭了一場,隨即勉強笑道:“我常說,若我是個男兒,早該出去建功立業了,何必圈在家裡無所作為,誰知竟應到這裡了!姐妹們也不必為我擔心,我這樣的性子,到哪裡都能過得好,也不會委曲求全。”
寶釵嘆道:“你這一去,必有一番作為,也不枉了你素日心氣。”
探春聞言苦笑。
琳琅道:“哪有那麼好?三姑娘也想得太好了些!先別說風俗不同,語言各異,再說千里迢迢,水土不服也有呢!幸而咱們非戰敗之國,他們只是俘虜了南安郡王去,卻被咱們打敗,不然你去那裡,也只有受人欺壓的份兒!”
探春聽完,雙目頗有神采,問道:“敗的是他們?”
琳琅點點頭,將得的戰報告訴他,囑咐道:“你去之前,記得先叫人教你那裡的風俗和語言,免得到那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知道。”
探春一一謹記在心,道:“姐姐的話,我記著了。”
環視眾人一番,不禁道:“我本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咱們家從外頭一時是殺不死的,只能從內裡殺起來,才會敗落。你們都說甄家抄了,我卻說也該咱們家抄了,也應了,可不是抄了園子,也沒查出多少賊贓來!我這一走,倒也落了個乾淨,只是剩下的人呢?也不知道這赫赫揚揚的榮國府,又能支撐到幾何!”
寶釵笑道:“你擔心太過了些,哪裡就如此了?”
探春冷笑一聲,道:“我如今,也不過是白擔心!橫豎我走了,眼不見心不煩!只是這裡終究是我的家,這裡有我的父母兄弟親人,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琳琅嘆息一聲,道:“三姑娘說得不錯,上下爺們竟不如一個姑娘有見識。”
迎春是不在意這些的,惜春年紀又小,都無言語。
湘雲卻滴淚道:“這才幾年,姐妹們一個個都散了,三姐姐一走,什麼時候能見?”
探春道:“我怕,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