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對許寧的稱謂讓麗娘心頭亂顫,難道,凡兒真的……
不管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親自去問個清楚。
麗娘便語帶保留的勸慰惜惜稍安勿躁,說她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查,怎麼查?
惜惜暗自冷笑。
孤男寡女,脫光了躺在一個床上,還被她這個正妻逮了個正著。
況且,那一屋子下人的眼睛可都不是瞎的。
自己倒成了為她人做嫁衣了。
真真是好樣的。
麗娘見惜惜越發的笑的嬌俏,心知大事不妙,待惜惜說是要去稟告老夫人。
麗娘趕緊攔了下來,好言好語將人哄回了白桑院,並交代下人不許將此事傳出去。
自己帶了親信去找君毅凡。
白芷院裡靜悄悄的,麗娘在內室找到了沉默許久的君毅凡。
將親信留在了外頭守門,她獨自入內。
君毅凡靠在暖榻上,如玉的面容在日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著光澤,只是那本該如冬日暖陽的淡笑卻並未在他的臉上駐足。
他的雙目,甚至比在病中時還來得平淡,遺世而獨立。
麗娘心兒刺痛,滿腔質問全部消失殆盡,緩緩上前攬著君毅凡瘦弱的肩膀,“凡兒,有娘在,娘會把一切安排妥當的。”
麗娘做出了一個決定,即使是跪著去求惜惜,只要有必要,她會的。
這一生,君家欠她的,凡兒欠她的,她欠她的,有生之年,她一定會還
若是還不了,下輩子作牛作馬,她也絕對不會忘。
“她……對我失望了呢”君毅凡彷彿沒有聽到麗孃的承諾,徑自沉浸在思緒中。
他也對自己很失望。
甚至……對她失望
“娘知道,娘都明白”麗孃的眼角滑下一串淚珠,要有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在得知丈夫背叛的那一刻,笑的如此燦爛?
即使是她,事情過了二十幾年,當年的痛苦和無助亦然會讓她在回憶的時候淚水漣漣。
何況惜惜嫁過來才幾天?
何況,他們甚至還沒有圓房。
緊緊的將君毅凡攬在懷中,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撫他的背脊,掌中觸及到的錚錚骨頭讓麗孃的淚湧的更兇了。
所有的罪都讓她來承擔吧,只要她的凡兒能好好的活著,開心的活著。
君毅凡處沒有問出個究竟來,麗娘正要去尋許寧,楚媽媽卻傳來了老夫人的話。
左右許寧也算是在君家長大的,知根知底,兩個孩子有心,不如就成全了他們。
老夫人的意思是儘快將許寧迎進門,免得壞了規矩。
甚至連日子都訂好了,就選在三天後,說是納妾,犯不著大操大辦,府裡頭一塊吃頓酒席,讓新姨娘給慕容惜惜磕頭敬茶,就算是交代了。
麗娘這是第二回聽到新姨娘這個詞,心裡沒來由的堵得慌,老夫人的話她也不好明著駁,只得說是再和君之謙商量,連許寧都顧不上去見了,即刻回了百花居,躲在房裡掉起眼淚來。
君之謙晚間從外頭回來,聽說了此事,皺了皺眉頭,終是沒有去尋君毅凡。
當務之急是將麗娘安撫好了,妻子心裡的結,君之謙一直是知道的。
入得室內,君之謙好一番勸說,麗娘這才止住了淚,道,“相公,凡兒的身體?”
唐天早就有言,君毅凡的身體禁不住魚水之歡,故而才將圓房之日一緩再緩,哪知……
卻不知經了此事,凡兒的身體受不受得住。
想到這裡,麗娘更加不能肯定了,連連追問,“這……會不會是一場誤會?”
君毅凡向來潔身自好,府裡頭那麼多丫鬟小姐,他哪個可曾多看過一眼。
縱使和許寧有情,也不致於這麼的不管不顧。
傻麗兒君之謙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這麼多年了,還是看不透嗎。
不管昨晚君毅凡和許寧做了什麼,在外人眼裡,兩人已然是越了雷池了。
君毅凡定然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會一聲不吭。
說了又有誰信呢?
“這可怎麼辦啊”麗娘再一次感嘆。
同一時間,小蘭對秦嬤嬤也說了同一句話,“這可怎麼辦啊。”
小姐不生氣,還主動去給夫人報信,甚至立刻就改了口,直呼許寧是新姨娘。
難不成,真的要讓姑爺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