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正說得高興,忽然小丫環稟道:“老太太,二小姐房裡的秋曉求見。”
老太太聽到二小姐三個字就皺起了眉頭,當著沈萬宏的面也不好發作,說道:“進來罷。”
秋曉進了房就跪在地上:“奴婢來得唐突,還求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見秋曉髮鬢散亂,雙眼紅腫,臉色蒼白憔悴,就隱約覺得有事發生,沉聲問道:“什麼事?”
秋曉哭著給老太太磕頭,說道:“奴婢是老太太賞給二小姐的,如今奴婢做錯了事,還求老太太賞奴婢個恩典。奴婢寧可一死!”
沈萬宏蹙緊了眉頭,只是礙於這是內宅,又是當著老太太的面,沈萬宏沒有說話。
老太太說道:“你做錯了什麼事?就這樣要死要活的?”
秋曉滿臉的淚水,泣不成聲地說道:“奴婢惹得二小姐不高興,翠巧姐姐已經去回了大太太,求大太太將奴婢打發出去——”秋曉膝行上前,哭道:“奴婢寧可死在府裡也不願出去受那腌臢氣,只求老太太讓奴婢乾乾淨淨地走。”
老太太聽秋曉話裡有話,就追問道:“什麼腌臢氣?誰給你氣受了?”
秋曉從前是老太太身邊做事的丫環,府裡就算是有頭有臉的婆子媳婦也要給幾分顏面。
秋曉掩面哭道:“翠巧姐姐回大太太的話,奴婢也說不出口。”
翠巧和秋曉都是老太太賞給華香的丫環,翠巧有什麼話卻去回大太太,秋曉的樣子卻是凡事全憑老太太做主。哪個忠誠哪個奸詐,明眼人一看便知。
老太太想起從前對翠巧的疑心,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咳嗽起來。採霜怕老太太氣壞了身子,忙上前撫著背勸道:“老太太先別生氣,秋曉姑娘一時氣急了,說話不清不楚,待問明白了再說。”
又回頭向秋曉道:“姑娘別隻顧著哭,好容易見了老太太的面,別說話這樣吞吞吐吐的。”
秋曉這才收了收眼淚,垂首低聲說道:“翠巧姐姐說奴婢做事笨拙,二小姐夜裡常害怕的,總要有人睡在床前,一叫就要答應。奴婢睡得死,好幾次惹得二小姐生氣。”
說秋曉做事笨拙,那就是說老太太調教得不好?老太太臉色難看了起來。
沈萬宏卻忽然問道:“華香晚上經常會害怕?我怎麼沒聽說過。”
老太太聽沈萬宏這樣問也疑心起來:“難怪她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原來晚上都睡不著覺,又怎麼有精神。”
秋曉答道:“二小姐從前也沒有這樣,自從去年入夏以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忽然變得害怕起來,晚上風吹得聲音大一點兒也要嚇一大跳的。漸漸就落下了這個病。”
去年初夏時分?沈萬宏和老太太都想起那件事來。
沈萬宏沉聲問道:“怎麼那時候沒有請郎中來看?”
第七十七章 真相 一
秋曉囁嚅著答道:“是翠巧姐姐不許我們聲張的。”
沈萬宏疑心大起,若不是有什麼緣故,翠巧為什麼要叮囑華香房裡的人不許聲張?
老太太問道:“連大媳婦也不知道?”
秋曉想了想,說道:“大太太是知道些的,只是也沒說請郎中來看,只是吩咐我們晚上都在小姐床前守著就是了。”
華香病了也不是什麼怪事,為什麼大太太刻意瞞著老太太和沈萬宏?
老太太問道:“你可知道二丫頭在怕什麼?”
秋曉竭力回憶著,斷斷續續地說道:“……有幾次聽見小姐像是做惡夢了,喊著什麼血啊鬼啊的,好像還有什麼冤死了別怪我。我們都害怕是小姐被鬼迷了呢。”
沈萬宏不敢再問下去,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事實。他曾經那麼希望如香的死亡是另一個原因,現在他卻不敢去尋求真相。
老太太看了看沈萬宏的臉色,說道:“我房裡還有兩個缺兒,若是二丫頭嫌你伺候得不好,你就回我這裡來罷。”
秋曉大喜過望,連連磕頭道:“奴婢多謝老太太恩典,多謝老爺恩典。”
老太太暗中搖頭,她留下秋曉也是有私心的,她不想秋曉將這樣的話說出去,卻也不能就這樣將秋曉送回華香的房裡,許多疑團,還需要秋曉才能解開。
沈萬宏面色沉凝地向老太太告辭,老太太輕聲說道:“我早就說過,凡事不能太早下定論,這次的事情我還是要說這句話。”
無論華香做了什麼,畢竟都是沈萬宏的女兒。
沈萬宏點頭答應。作為父親,他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