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好歹還舉個破碗,你……你們連碗都沒有,還想騙老子。”
葉小天看著那幾個面有菜色的乞丐,臉色慢慢冷峻下來,一見張泓愃抬手要打,葉小天一把攔住他道:“張兄,切勿動手,這次這幾個,只怕是真的生計無著的人了。”
張泓愃醉眼朦朧,口齒不清地道:“何……何以見得?”
葉小天向前一指,道:“你看!”
張泓愃抬眼一望,就見長街上扶老攜幼,正湧來大批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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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04章 一場大戲
張泓愃聽說眼前這幾位真是難民,便有些難為情 ,往懷裡順手一掏,摸出一把散碎銀兩,很慷慨地往前一遞,道:“拿去,張某今日大醉,方才一再看走了眼,權當賠禮了。”
那幾個難民一接了張泓愃的銀子,正腳步虛浮而來,左右探看,瞧那面善的人便上前乞求討飯的難民們立即蜂擁而來,把他們幾人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訴苦討飯。
張泓愃、喬枕花、荊蒯幾人皆不得幸免,就連湯顯祖也被人圍起來。葉小天入獄時已經換上了囚服,到了南京後方才換回他的便袍,身上沒有銀子,便向那些難民詢問,方知是太湖發了大水,淹了周圍數千畝田地,而朝廷正值動盪之期,賑災措施不夠及時,那些家園盡遭大水淹沒的難民只得四處逃散乞活,這些難民是頭一批進入南京城的,後邊還有不下數千上萬人陸續而來。
這時,兩輛駟馬高車從“輕煙樓”的後院裡駛出來,敞篷的馬車頗具上古遺風,頭一輛車上兩個人,一個正是身著玉色輕衫的徐小公爺,與他並肩而坐的則是一個劍眉星目、英氣勃勃的黑衣男子。後面那輛車上,則是刑部尚書芮川之子芮清行和另一個青年男子。
瞧見張泓愃等人醉態可掬地被一群叫花子圍住,正在那兒散財,徐小公爺的嘴角又撇了起來,不屑地道:“小恩小惠,沽名釣譽!”
張泓愃醉意正濃,沒有聽清。葉小天卻聽得清楚,恰好他身上沒錢,那些難民也沒圍著他。葉小天立即上前兩步,正色道:“小公爺,小恩小惠同樣是恩惠,若不能兼濟天下,哪怕只救一人,那也是善舉。要說起來,小公爺您的家族世鎮南京。如果小公爺您肯出來攘助百姓,必定可以救得更多人,何以一毛不拔。反而嘲笑那些肯向貧窮百姓慨施援手的人呢?”
徐小公爺地位崇高,還從未被人這樣當面指責過,被葉小天一說,不由怔住。坐在徐小公爺旁邊的那個黑衣男子饒有興致地看了葉小天一眼。微微露出笑意。
徐小公爺怔了一怔。方才反應過來,冷哼道:“蠲免、折納、賑濟、 賑貸、施粥、調粟,一應救災事宜,乃是朝廷的事。我等豈可越殂代皰?”
葉小天道:“朝廷自有規制,有時難免不從心和,權貴縉紳民胞物、愛物仁民,慷慨解囊,救治災民。難道不是應有之義嗎?小公爺若無此心亦無此力,卻也無人強迫於你。但是嘲笑他人卻是萬萬不該。”
徐小公爺被他說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這時後面那輛車上先前大拍馬屁的芮清行冷笑一聲道:“一群不思進取、每日沉迷於淫詞浪曲兒的紈絝,也配在小公爺面前談什麼仁者愛人!你們這般小恩小惠,邀買人心,能救得幾人,小公爺除非不出手,否則必然能救助無數百姓,德澤廣披,萬家生佛。”
徐家的家教其實挺嚴,徐小公爺手頭雖然闊綽一些,但那零花錢卻也不可能救助太多百姓,一聽黃清行這番話,心裡便有點打鼓:“這牛皮吹得大了點兒,我爹倒是有錢,可他哪能以私財賑災,以他的身份,忌諱太多了。如果是我出面,我哪有錢賑濟得了這麼多的災民,看這樣子,這災民數量可不少啊。”
葉小天聽了微微一曬,睨著徐小公爺,眸中滿是不屑。心中卻想,若能激得這位小公爺出面賑災,不管他本意如何,終究可以救下許多百姓,如果他吝於財貨,正好叫他滾蛋,免得在此聒噪。
徐小公爺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尤其是在金陵城裡,向來只有別人捧著他恭維他的份兒,何曾受人鄙視過,這時不但葉小天用一種嘲諷的眼神兒看著他,張泓愃、喬枕花等人也湊過來,一臉不屑地瞟著他,居然……居然那些難民,也用一種對為富不仁者的厭棄眼神兒看著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小公爺腰桿兒一挺,伸手一拍扶手,振聲道:“你不信麼?本小公爺便設棚施粥,倒要看看,是你們救得人多,還是本小公爺救得人多。”
張泓愃一向與他不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