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第一樁,你姐姐沒有給花家誕下子嗣,是吧?”
蘇循天道:“是!可是,我姐姐沒少求醫問藥,人家郎中都說了,我姐姐沒有毛病……”
葉小天打斷他的話道:“可是,誰能保證花家沒有子嗣。就一定不是你姐姐的原因?你讓他納妾還是沒有子嗣的話,他誰也怨不著。可你不讓他納妾,現在還好說,等到將來老邁年高,膝下無子,他要是把這個罪責怪到你姐姐頭上,說得清嗎?”
蘇循天梗了梗脖子,不說話了。
葉小天道:“到時候斷子絕孫的罪名,全都得是你姐姐擔著。你姐姐是聰明人,所以她不阻攔。她是知縣大人的夫人,她都同意了,你個小舅子跳什麼跳,你說這是不是你的不對?”
蘇循天狠狠地揉了揉下巴,想不出反駁的詞兒。
葉小天又道:“再者,就算不是為了留後,有錢有勢者買妾聘色也是尋常事,你姐姐要是出面阻止都沒有站得住的理由,何況是你這個內弟。如果你是縣尊大老爺。我看你小子早納了十個八個妾了。”
蘇循天“嘿嘿”地乾笑了兩聲,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禁不住又是“哎喲”一聲。
葉小天道:“這是第二個不對了,再說第三個。家裡那點事兒。你不能回了家再說?你私底下和你姐夫怎麼爭吵,那只是你們的家務事,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讓縣太爺下不來臺,你做的對嗎?”
葉小天側了側身子。接著道:“尤其不對的是,你不該提起你家對他的恩澤!這話,不要說當眾不該說。私下也不該說。”
蘇循天瞪起眼睛道:“怎麼就說不得?他確確實實是靠了我家,要不然他有今天?”
葉小天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呀!你不說,難道他就不知道?你提出來,只能讓他覺得羞辱!”
蘇循天悻悻地道:“他當初用我家的錢時不覺羞辱,現在就覺羞辱了?”
葉小天加重語氣道:“沒錯!區別就在於當初和現在!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是縣太爺,是官,他有他的尊嚴,你這麼提出來,就是對他的羞辱!循天兄,哪怕本來他對你們蘇家感激涕零,你總這麼掛在嘴上,久而久之,也只會令他生厭,直至把這恩情當成羞辱,到那時候……”
蘇循天啞然了,怔了半晌,喃喃地道:“會……會這樣嗎?”
葉小天乜著他道:“你把自己想象成你姐夫,想一想如果有個人總在你耳邊這麼提醒你、羞臊你,你怒是不怒?”
蘇循天撓了撓後腦勺兒,閉上眼睛沉思起來。過了半晌,蘇循天驀地一睜眼,葉小天依舊乜著他,問道:“怎麼樣?”
蘇循天一臉嚴肅地道:“不錯!如果我是縣太爺,起碼娶八個小妾!”
葉小天怔道:“你想了半天,就在想這個?”
蘇循天訕笑道:“本來不是,不過當我把自己想象成縣太爺的時候,我想的就只有這個了。”
“你這小子……”
葉小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他也清楚,蘇循天說出這句半開玩笑的話,也就是開啟心結了。葉小天真把蘇循天當成自己的朋友,自然不願他跟姐夫失和,鬧得家宅不安,見他終於想開,心中甚感寬慰。
這時,華雲飛急匆匆地踏進門來,一見葉小天,便喜氣洋洋地道:“大哥,我有訊息了,啊……,蘇班頭!”
葉小天倒沒避著蘇循天,因為聽華雲飛一說,就知道必然是關於那些山賊的訊息,此事倒不必瞞著蘇循天,葉小天喜道:“有訊息了?快說說。”
“是!”
華雲飛把他查到的情況對葉小天說了幾句,不得不說,葉小天從當地山民中徵募探子,作用確實很大,那十萬大山漫無邊際,縱然那些山賊沿驛路作案,不會進入太深的地方,想查這麼一夥流竄作案的山賊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任務,洪百川一行人都是探查行蹤的好手,到現在還在山林中漫無邊際的轉悠呢。而利用當地山民的關係網,一些細微的異動卻休想瞞過官府。
這次的訊息就是一個山中獵戶發現的,他一家三口住在山裡一處山頭上,只有換些日常用品時才會出山。附近山裡有近千人活動,哪能瞞得過這個獵戶,只不過這獵戶不問世事,根本就想不到別處去。只是自己提起了小心,避免一家人被他們發現。
老獵戶出山換取鹽巴和米麵時,同他常打交道的那戶人家聊天,而那戶人家的男人恰是一個被官府僱傭做探子的人的姨父,順口向他問了一句,本也沒抱什麼希望,不想就得了這麼個訊息。
訊息傳到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