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感覺中。這個時間很短很短,而在堂上其他人眼中,卻只見到張知府一連被兩位土司拒絕之後。雙手扶案,雙眼緊閉,臉色忽青忽白,頰肉激動地哆嗦不止,額頭黃豆大的冷汗涔涔落下……
這樣一副景像落在眾人眼中,在他們心底都留下了一個極深刻的印象。或許,“銅仁之主”那搖搖欲墜的神壇就是從這一刻起,才真的轟然一聲倒下,碎成了一地瓦礫。
張知府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他緩緩張開眼睛,用有些虛弱的語氣對於俊亭和果基土司道:“看來別人都是要自掃門前雪了,關於格哚佬遷至提溪一事,你們兩位怎麼說?”
於俊亭是在場眾官員中唯一的一個女人,而且要論官階數她最高,是以當然要由她先回答。於俊亭一直把玩的象牙小扇一停,在溫潤的掌心輕輕地敲了幾下,忽地淺淺一笑,道:“我以為,不如比照涼月谷舊例,分其地、安其民,納入轄下!”
“什麼?”
張知府驀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這個一向被他輕看了的女娃兒,私下裡,於俊亭已不只一次向他抱怨,發牢騷說如果知府大人再不拿出舉措,於家就要獨自行動。
張知府本以為今日無論如何,於俊亭也該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怎麼會……,一剎那間,張知府突然都明白了,他的預感沒有錯,的確是有人試圖打壓張家,爭取本家族的排名地位躍升一步,那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口蜜腹劍的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