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半分溫柔。
“嗯,知道。”獨孤城應了一聲,懶懶地靠到身後的軟墊上,都是女人,瞧見了那位,怎麼就覺得身邊的這位好惡心,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閉上了眸子,總有一天,那女人會睡在他懷裡,那女人的一切財產也是他的。
女人皆是敏感的,白凌霜睨一眼身邊的獨孤城,怎會不知他心裡打得什麼主意,眼眸一眯,狠狠一扭頭,掃一眼那絕塵而去的馬車,眼裡的惡毒愈來愈深——
斬龍駕著馬車,馬不停蹄地往碼頭趕,在燕京城鹽運渡口碼頭就只有一個,且離城較遠,趕了些時間,加之一路顛簸,車廂搖搖晃晃,坐在側座的勝男已打起瞌睡來。
無人說話解悶,羽彤便掀開車窗簾,看看外面的藍天白雲,春末時季,處處都是生機,枝繁葉茂。路邊的行人,挑擔的、拉馬的、揹包的,神態各異,人流川息,燕京城果然是繁榮,感嘆一番,本是要收眸回來的,孰料一抹熟悉的身影撞進眼簾。
“停車。”羽彤立即喚了一聲,駕車的斬龍趕緊地勒緊了馬韁繩,勝男也由於車子的驟停,猛得驚醒。
“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勝男和斬龍異口同聲。
斬龍已迅速地掀開簾子,鑽進車裡來。
勝男揉了揉朦朧睡眼,一臉納悶地看著羽彤。
“勝男,可還記得她?”羽彤透過車窗簾,指著一個身著碎花衣裳的女子,此女子大約有二十四五歲,神態淡定,頗有幾分氣質,不像已婚婦人,亦不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好像榮章宮的曉霜大宮女啊。”勝男盯著女子看了許久,不由一聲驚歎。她在宮裡呆了些時日,自然太后身邊的紅人她還是認得的。
“是她。”羽彤肯定地說道,太后的貼身侍婢此時出宮,還往碼頭的方向去,恐怕不是巧合。
“小姐,快看,是安春浩!”就在羽彤低眸沉思之時,斬龍亦是一聲驚呼。斬龍在碼頭扛過鹽,安春浩算是他的上司了,他肯定不會認錯。
羽彤抬眸,朝著斬龍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人群裡一個身著華衣的貴公子朝著這邊走來,下面是更不可思議的一幕,他一眼見到曉霜,笑意盈盈,親暱地拉上她的手,擁在懷裡,朝碼頭的方向去。
安春浩不過二十三四歲,竟與曉霜這等宮中老人糾纏在一起,怕是其中的文章多了去。
“小姐,要不要追上去?”斬龍焦急地問道,眼見著那對男女消失在人群當中。
“不必。”羽彤一臉鎮定,“安春浩可好賭?”像他這種富家子弟,定是有不少惡習的。
“賭,他天天賭,幾乎每隔一天就來萬家賭坊。”斬龍認真地回道。
羽彤抿唇一笑,理了衣裳坐回到車廂的軟座上,“追上去倒是打草驚蛇了,碼頭不用去了,我們先回萬家賭坊,等魚兒上鉤。”此行收穫不小,曉霜、安春浩能勾結在一起,怕是安春曉的死與太后白初雪——
勝男和斬龍互相看一眼,並不明白小姐是何意,不過小姐一向決策千里,她們並不多問,一切按小姐吩咐行事。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是日暮西山了。斬龍回到駕座,長鞭一揮,勒緊僵繩,掉頭回去。
估摸回到萬家賭坊,該是掌燈時候了,洛凡應該已打探到訊息歸來。一路上,羽彤一直閉眸沉思,將點點滴滴的蛛絲馬跡串連起來,心頭已有了底——忽然馬匹一聲長鳴,車轆轤傳來巨響,車身猛烈地歪斜到一邊。
“小姐,是車子陷到坑裡了,斬龍下去看看。”外面傳來斬龍的聲音。
“慢著。”羽彤與勝男相互攙扶著,坐正身子,同時警覺地掃一眼車窗外,此時日已西沉,藉著微弱的月光,只能看到路旁樹木的魅影。記得來時,道路平坦,並無坑窪,而回來卻出現如此大坑,該是人為。
“小姐,怎麼——啊——”斬龍一語還未問完,傳來一聲慘叫。
“斬龍——”羽彤和勝男趕緊地掀開車簾,只瞧斬龍倒靠在車門柱上,左臂上一枚利箭穿刺而過。不待二人過多反應,他已是一咬牙,將利箭拔出,血噴不止,“小姐、勝男,有埋伏,你們先走,我力氣大,頂得住!”
他小粗胳膊一掀,用蠻力將羽彤和勝男推下馬車。
此等危急情況,怕是一般女子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羽彤卻是一臉鎮定,舉眸掃一眼四周,她料得不錯,馬車陷進坑裡的確是人為,大坑旁邊還堆著新泥。就在這時,一串冷笑襲來,扭頭卻見一雙雙兇殘的眸子掃過來,大約十幾人,個個身著夜行衣,身背弓箭,腰配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