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馬車旁,接著亦瑤和勝男也下了車來,最後羽彤才小心地攙著上官婉柔踩著下馬凳緩緩走下。
說來也怪了,那些小廝們見到下車而來的是上官婉柔和歐陽羽彤,皆都停下手裡的活,趕緊地排成一列,一齊拜道:“恭迎大夫人、十三小姐回府
若是放在從前,誰會理會她娘倆的。上官婉柔的大夫人之位早已名存實亡,那些時候府裡的奴才們都不把她放在眼裡的,這會兒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上官婉柔似乎也不太驚訝,神情淡淡,徑直牽著羽彤入了大門。
鎮南王府的一切對於羽彤來說,並不熟悉,甚至是陌生,自從真正的十三小姐死後,她的靈魂佔了這具軀殼,就未此踏進過這裡
恐怕真正的歐陽羽彤對前院的廣闊也是陌生的。從小她就被送去當道姑,後來又被關在後院的小黑屋裡,一關就是十幾年,這裡就算是奢豪,她也從未享受過吧。此次歸來,定是要遇上白如玉的,這女人好福氣,生了一對龍鳳胎——歐陽雅蘭和歐陽依凡,雖說小羽彤半歲,可是從小蜜罐里長大的,現如今,一個做了皇后,一個已經是小將軍了,怕是二夫人的氣餡更是高了。
果如羽彤所料,剛進大門,走進前院,初夏的鎮南王府還是另有一番風姿的,有竹有樹,綠妝一片,長長的道路兩旁皆擺滿了盆栽的竹葉蘭,綠葉垂下,高貴溫雅。然,就在這時,白如玉在一行婢女的簇擁下緩緩而來,她依然是一身的華貴,大紅的牡丹印花袍,頭頂烏雲髻,插滿金釵步搖,耳墜上的兩顆晶瑩閃著耀眼的寶光,這等名貴的紅琥珀耳環可是皇家之物,定是東方璃娶歐陽雅蘭之時下的聘禮吧。
如此四十出頭的婦人,保養得體,卻是一臉的犀利,“當是誰回來了,原來是姐姐啊。”滿目離笑,目光從上官婉柔的身上挪開,落定到歐陽羽彤的身上,“還以為十三小姐真是翅膀硬了,不會再踏進鎮南王府這等小地方呢?不知當初是誰說的,不會再踏進這裡半步的!”白如玉彎眉一挑,說話夾槍帶棍的。
的確,她現在是誰不放眼裡,她有個皇后女兒嘛。
“二孃也說了,羽彤不會再踏進鎮南王府半步,不過羽有已經走了很多步了,不是半步就可以了。”對於白如玉,羽彤絲豪不退讓,愈是退讓,她愈是會騎上頭來欺負人,她不氣不怒,輕輕一抿唇,笑得愈是動人。
這次既然回來了,就得給她點顏色看看,不然以後她嫁去了龍城,孃親準是會被她欺負死。
“你這丫頭倒是牙尖嘴利啊,見了長輩就是這麼說話的嗎?”白如玉氣得不輕,府裡上上下下還沒人跟她頂嘴喱,這丫頭一回來就給她抬扛,一雙厲眸狠狠睨一眼上官婉柔,“姐姐,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傻女兒,別把一身晦氣給帶到府裡來了,看看老爺,都是拜你的掃把星女兒所賜。”
上官婉柔人如其名,柔弱性子,面對白如玉的指責,她絲毫不還擊,還暗地裡拉了下羽彤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與白如玉爭鬥。
孃親啊,你怎麼總是退讓。
羽彤當然不是上官婉柔,她可沒那麼好脾氣任人踩到頭上的,眼裡的黑珠忽忽一轉,低身一拜,道:“羽彤給二孃請安了。”待到起身,她掙開上官婉柔的手,朝前踱了兩步,眼角往上一翹,滿是迷離的笑,“二孃說得對,尊卑不可亂。羽彤見了二孃是該給二孃請安的,剛才是羽彤疏忽了,這會兒給您補上了。只是二孃是長輩,應該比羽彤懂得多,二孃終始是個二孃,是爹爹的偏房,尊卑有序,二孃見了爹爹的正房也不知行禮,不知道羽彤是該說二孃有問題,還是說二孃的娘有問題,教導無方呢?”
“死丫頭,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白如玉氣得柳眉倒豎,這些年來,就算上官婉柔再怎麼不得寵,她也撼動不了大夫人的位置,“偏房”可是她心頭的刺兒。
眼前的丫頭真是厲害的狠,一句話就挑到她心頭痛了,她怎能不氣。
見著白如玉氣得臉色發白,羽彤也算是目的達到了,盈盈一笑,再補上一句,“好了,二孃,別生氣,偏房就偏房嘛,也沒什麼,生個皇后女兒就夠你享幾輩子福不是,不過二孃還是多教導教導十四妹妹,這宮裡處處都是勾心鬥角,叫十四妹妹把皇后位坐穩了才是。”
“歐陽羽彤,你——”白如玉頤指氣使,準備破口大罵的,話到一半,只瞧她身邊的一個年長婢女扯了扯她的衣角,低身對她說了一陣耳語,她方才忍下剛才的那一口氣,扭曲的臉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來,“算了,本夫人不與這丫頭片子計較,是老爺叫你回來的吧。這會兒老爺正睡著,想見他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