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玉瓚,深深的刺進了樓蘭的左胸口。
鬆開手,樓蘭的身子搖搖欲墜。貝齒緊咬下唇,樓蘭雙手顫抖的撫上了赫連錦瑞的臉頰,“你們,都住手罷。”
樓蘭說得有氣無力,九名士兵知道樓蘭是昭夏的皇太后,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紛紛不安的看向墨夜。墨夜轉頭,盯著樓蘭,看著樓蘭身子無力的趴在了赫連錦瑞已經皮開肉綻的身上,用手撫摸著赫連錦瑞還算完好未被刀砍的臉。
墨夜不說話,只是看著,看著…
樓蘭背對著墨夜,墨夜看不到樓蘭的表情,只是看著樓蘭的手輕輕的停在了赫連錦瑞的臉上。
樓蘭嘴裡吐出了一口血,眾士兵大吸一口冷氣,可沒人敢向墨夜報告。樓蘭的手緩緩下移,左手食指貪戀的放到了赫連錦瑞的薄唇上,來回的輕觸著。
“夫君,容我再為你唱一次,唱完,我們就一起睡;?”
欲相守,難相望,人各天涯愁斷腸。愛易逝,恨亦長,燈火闌珊人彷徨。行千山,涉萬水,相思路上淚兩行。望長空,嘆明月,形單影隻心惆悵。前世情,今生債,紅塵輪迴夢一場。
低沉哀婉的歌聲,如泣如訴的吟唱著,樓蘭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唱完最後一句時,她嘴裡又湧出了一股血水。伸手抹了抹,樓蘭伸長頸脖,將臉貼著赫連錦瑞的胸前,一點點的靠近赫連錦瑞的頸脖、下巴、薄唇。
沾著血的雙唇,堅難的碰著赫連錦瑞的薄唇,樓蘭悽美的笑了笑,頭一偏,將臉窩在了赫連錦瑞的肩頸裡。“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說完,樓蘭輕輕的閉上了眼,臉上呈著一抹幸福卻哀傷混合的笑意。
眾士兵愕然,眼中都有異樣的神色閃過。
墨夜盯著二人的背景,不言不語的看著。看著樓蘭側身躺在赫連錦瑞的懷裡,看著樓蘭將臉貼進赫連錦瑞的頸窩裡,那樣的痴纏不捨。
半晌,見樓蘭沒有反應,墨夜朝著九名士兵一指,“將她拖回來,綁上繩子。”
九名士兵皆一愣,有些恍然的看著墨夜。墨夜闕眉,“怎麼?聽不懂孤說的話麼?”
原先那名領頭計程車兵站了出來,看著墨夜誠惶誠恐的說道,“君上,這,這昭夏的皇太后,已經死了。”
“什麼?”墨夜面色一戾,眸中一股殺意閃過,那名士兵嚇得脖子一縮,戰戰兢兢的指著樓蘭道,“君上,你若不信,你親知看看。”
君那看來。墨夜薄唇緊抿,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大跨步的走到赫連錦瑞和樓蘭二人面前,墨夜一伸手,將樓蘭的身子扳轉了過來。只見樓蘭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一股鮮紅的血水兀自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而在樓蘭的胸前,插著一把碧玉瓚子,瓚子只剩一個末柄留在了體內,其他的都被樓蘭插進了胸口裡。
不遠處的女眷裡,有一雙如受驚的小兔一樣的雙眸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幕,眸中是深深的恐懼和駭意。
墨夜扳著樓蘭的身子的右手狠狠的顫抖了幾下,鬆手伸出食指在樓蘭的鼻息前探了探,已是氣若游絲。
“太醫,太醫,快請太醫。”墨夜對著周圍瘋狂的吼著,人群中有一陣騷動,可惜沒有人站出來。
“昂念,昂念在哪裡?”墨夜慌神了,眼眸中盡是慌亂的神色,一雙手也抖得厲害,整個人的臉色也全變了。再也無法沉著冷靜,連說話時牙齒都跟著顫抖的瞌著。
昂念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很意外,他沒有被捆綁起來。
這也是墨夜的意思,墨夜要留著昂念救羽含煙的。
昂念走到墨夜跟前,墨夜急忙讓開了身。昂念站到墨夜的位置,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樓蘭的氣息,又伸手替樓蘭把了把脈,隨後便搖了搖頭,“已經沒辦法了,瓚子沒入得太深了,心脈已經受損了,即將停止跳動。”
昂念嘆口氣,又是一條無辜的姓命…
墨夜一舉抓起昂念,惡狠狠的盯著昂念“什麼叫沒辦法了?你是太醫,你就是專門來醫治人姓命的,你還不快救她?”昂念眸色一深,狠狠的掙脫了墨夜的桎梏,“若是我能,我一定會救她。可我無能為力,我不是神醫,不能起死回生。”
“她還沒死。”
“她馬上就死了。”
墨夜右手一指樓蘭,“既然她還沒死,你就給我搶救她,讓她活過來。”
“不如你殺了我,我能力有限,自慚形穢沒那本事救得了她。”昂念仰頭,與墨夜對視,氣勢絲毫不輸給墨夜。
低眉,墨夜沉痛的看向樓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