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亮,一場春雨淅淅瀝瀝落下,整個荊襄大地籠罩在細細密密的春雨之中,江面和土地上都飄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對於農田來說,這是比油水還寶貴的春雨,滋潤著禾苗的成長,令農民們笑逐顏開。
但對於攻城的隋軍來說,這卻不是什麼好雨,細密的春雨越下越大,使城外的土地變得異常泥濘,行走在稀爛的泥土上,格外步履艱難,每年的三月,荊襄一帶都會連下幾場春雨,一下就是近半個月,令人的心都要變得發黴了。
或許是隋軍長時間地沒有攻城緣故,加上連綿春雨來臨,使攻城變得極為不利,城上的守軍開始有些懈怠了。
成群結隊計程車兵溜進城中民戶家中喝酒賭博、偷懶睡覺,若柴紹來視察時,他們又互相通報,奔回城頭裝模作樣巡邏,尤其到晚上,城頭上更是守軍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僅是守軍,被強徵來的五萬民夫也逃亡了大半,都是透過各種人情,塞錢送禮,軍官們也睜隻眼閉隻眼,就當沒有看見。
在李孝恭的援軍被隋軍伏擊殲滅後,江陵城守軍計程車氣也越來越低迷,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荊襄大勢已去,江陵大勢已去,這個時候,除了柴紹從長安帶來的兩萬軍隊外,其餘四萬荊襄籍士兵都在各求自保,各留後路。
這場春雨整整下了兩天,到了第三天下午,雨勢非但沒有停,反而更大,一些穿著蓑衣斗笠守城的關中士兵也堅守不住了,春雨帶來的寒氣滲入骨子裡,凍得士兵們直打哆嗦,紛紛下城尋找地方避雨。
在靠近東城門的一家小酒肆裡,擠滿了前來喝酒的唐軍士兵,士兵們喝酒划拳猜枚,喧譁吵嚷聲響成一片,在酒肆屋角的一張小桌前,坐著兩名身材高大魁梧計程車兵,正是被貶黜為普通士卒的盧祖尚和一起被貶的偏將趙瀾。
盧祖尚連火長都不是,被髮配去餵馬,這兩天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