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海面上的風浪,開始以一種從容之心來欣賞這種驚濤駭浪的狂野之美。
“殿下!”
張龍艱難地走上來,勸道:“回艙去吧!風浪太大,會把殿下捲入海中。”
“這就是狂風巨浪嗎?”楊元慶笑著問道。
“這還。。。不算,幾年前,我在小琉球島經歷過一次狂風暴雨,天如黑墨,巨浪捲起幾十層樓高,我們的大船就像孩童的玩具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就像被魔鬼吞噬了。”
張龍想起多年前的那次經歷,至今心有餘悸,“和那次比起來,現在只能算是小風小浪了。”
楊元慶呵呵一笑,“我也覺得是小風小浪,張龍,現在離長江口還有多遠?”
張龍想了想道:“上午我們經過了龜蛇島,照這個速度,晚上就能到長江口,明天上午能到江都。”
楊元慶點點頭,轉身向船艙裡走去,他先去寢艙看了看兒子,由於暈船。楊寧身體虛弱,依然在沉沉入睡,楊元慶隨即走到隔壁船艙,這裡是軍機室,艙內放著一臺沙盤,行軍司馬韋雲起站在沙盤前全神貫注地思考著什麼。
“韋司馬現在不暈船了嗎?”楊元慶微微笑問道。
韋雲起剛開始時也是暈得昏天黑地,但現在似乎已漸漸適應了,他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道:“這兩天感覺好多了。剛才我問了一下。好像夜裡就能到長江口,那邊基本上沒有什麼風浪。”
“適應就好了。”
楊元慶走上前,又問道:“韋司馬在研究什麼?”
“回稟殿下,卑職在考慮江陽倉,聽說這裡是李密的糧食總倉,儲存有糧食數十萬石之多。如果我們能奪下這座糧倉,我們就能在江南站穩腳跟。”
楊元慶走上前,也看了看沙盤上的江陽倉。韋雲起已在上面插了一面紅旗,韋雲起指著江陽倉道:“江陽倉其實是一座城池,周長約十二里。按照這個城池規模,駐軍最多在三到四千人,我們的船隊可以停泊在江陽碼頭,然後從漕河直接進城。”
楊元慶沉思一下又問:“江陽縣長江碼頭離江陽倉有多遠?”
“大概五六里左右,其實就是緊靠長江修建。”
“那就不用走漕河。軍隊直接上岸,夜襲江陽倉!”楊元慶直接做出了決定。
。。。。。。。
江都城已沉寂下來,李密親率十五萬大軍西去迎戰蕭杜聯軍,又派部將陳智略率兩萬軍北駐彭城郡,防禦中原隋軍南下,鎮守江都城的守軍只有一萬餘人,由李密心腹大將張童仁統帥。
江都城內雖然因為大軍的離去而安靜下來,但商業依然繁盛,經歷了隋軍多年的風風雨雨,江都人對軍閥間的彼此爭戰也已看得很淡,早習以為常。
只要不是軍隊屠城,那戰爭就基本上和小民們無關,大家該賺錢則賺錢,該婚嫁則婚嫁,各大店鋪、酒肆也沒有停業的跡象,每天的生意依舊火爆。
江都雖然位於江南北隅,但它漕運總樞紐的經濟地位也決定了它的商業繁華,它承接南北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它的戰略重要xing,而使江都在大隋有著極高的政治地位,楊廣甚至把江都定位為陪都。
江都城是江南第一大城,城池周長近六十里,繁盛時曾有百萬人口,來自天南地北的商人和海外各國的客商雲集江都,儘管經歷了隋末之亂,江都人口也隨之銳減,但畢竟江都沒有遭遇毀滅xing的破壞,使江都的人口還是有七萬餘戶,五十萬人,成為僅次於長安和太原的第三人口大城。
入夜,邴元真離開了家,此時他已經被李密完全忽視了,李密率大軍西去,沒有安排他任何事務,還是名義上禮部尚書,事實上在軍隊方面,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職務。
但此時邴元真卻沒有任何抱怨,他騎上一匹毛驢,不慌不忙地向位於城南的軍營走去,軍營不是很大,佔地數十畝,營房都是用泥土夯成,共有五十餘排,外面有圍牆包圍,守衛江都的一萬餘士兵便是駐紮在這裡。
一萬多軍隊分為三班,輪流上城巡邏防禦,主將便是李密的心腹大將張童仁,張童仁也是瓦崗軍出身,在瓦崗軍中充其量只能算一個三流角sè,因最早跟隨李密而逐漸受到重用,現在已成為諸將中僅次於單雄信和王伯當的第三號人物。
張童仁長得滿臉橫肉,相貌兇狠,脾氣極為暴躁,他並不識字,讓他主管江都城著實有點為難他了,僅僅兩天時間,便弄得他焦頭爛額,幾名參軍事也不得力,使他心煩意亂,整天破口大罵。
主將官房內,張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