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陸地,二十幾裡外的那個葫蘆口便成了著名的大沽口。
海灣內千餘艘大海船在遠處密集排列,船體如山,桅杆如林,遮天蔽日,蔚為壯觀。
而靠近河口,又排列著數千艘平底拖船,這是從運河運送軍用物資而來的船隻,它們停泊在靠近岸邊的一片數千畝的水域上。
在前方兩裡的水中插滿了木樁,這排木樁延續數里,將整個水域一分為二,中間是一座水門,兩邊有水寨哨塔,數百水軍在哨塔上巡視,這主要是嚴防運河船隻靠近海船。
這時,遠處數十名騎兵疾馳而至,旁邊有士兵道:“總管。是來護兒大將軍到了!”
楊元慶也看到了為首之人。頭戴銀盔,鬚髮皆白,雖已年邁,但依舊身手矯健,不亞於年輕人,楊元慶認識他,正是從前的隋朝水軍大將來護兒。
從前的隋朝老將在世已經不多,而在隋軍中,也只剩下這個來護兒一人。在來護兒身旁,陪同他一同前來之人,還有大將牛進達。
牛進達和秦瓊從前都曾是來護兒的部將,後來才轉到張須陀帳下。
來護兒是三天前抵達軍港,他帶來的五千餘人,都是水軍精銳,這三天時間他都在檢查戰船,每一艘船都要仔細檢查。
這是他的一貫風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遠征成功,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戰前準備。
楊元慶催馬奔下山崗,來護兒飛馳而至,他翻身下馬,在楊元慶面前單膝跪下,“老臣來護兒,參見楚王殿下!”
楊元慶翻身下馬。上前將他扶起,“老將軍免禮!”
他扶起來護兒,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身材雄壯,威風凜凜,不由讚歎一聲:“數年未見,老將軍依舊寶刀未老。令人欣慰啊!”
來護兒當年和李景關係最好,楊元慶當年為護李景而被免職,使來護兒對楊元慶一直心懷感激,這種感激在時間久了以後,便成了一種信任。
正是有這種信任,來護兒才毅然北上,為楊元慶打江山,也為自己兒孫創下富貴基業。
來護兒也欠身笑道:“十五年前,我和令祖談及未來,令祖便說,楊家的未來將在殿下身上,我現在才明白,其實令祖說得並不完全正確,應該是說,大隋的未來在殿下身上。”
來護兒畢竟是老將,久歷人情世故,他不露痕跡的一句奉承使楊元慶心中十分受用,楊元慶也笑了笑,“家國天下,無家哪有國,沒有國又怎能有天下,老將軍是我祖父舊部,現在又為我之將,委屈老將軍了。”
來護兒嘆息一聲,“我雖是楚公舊部,怎奈世事無常,玄感之亂,我奉命鎮壓,也是無奈之事。”
來護兒雖投靠了楊元慶,但他也有一點心病,那就是大業九年和宇文述一起鎮壓楊玄感,當時他襲擊楊玄感後軍,死在他手中的楊氏子弟有數十人之多。
這件事他必須要和楊元慶說清楚,否則以後會是一個隱患。
楊元慶也知道來護兒的憂心,他必須替來護兒解開這個心結,才能使來護兒將來忠心自己。
他便淡淡道:“忠君才是為將者本份,來將軍始終忠於先帝,忠心於大隋,不為私情所動,這才是令人敬佩之處,我心裡自然明白,來將軍不要有什麼顧忌。”
楊元慶並不是說過去的事情不追究,他是從另一個角度含蓄地告訴來護兒,忠君才是重要,這樣既肯定了來護兒當年剿滅楊玄感的正義,同時也告訴來護兒,從前忠於楊廣,將來也要忠於他楊元慶,那麼奉旨而為就沒有問題。
來護兒明白了楊元慶的意思,他心中又是感激,又長長鬆了口氣,楊元慶的表態,也就意味著他將來不會因為楊玄感一案被清算。
來護兒深深施一禮,“殿下解惑,來護兒銘記於心。”
楊元慶笑了笑,轉開了話題,“來將軍對渤海以及高麗一帶的海況十分熟悉,不知現在是否可以出海?”
“回稟總管,現在是九月上旬,再過幾天,海面將漸漸以西風為主,那時是出征高麗的良機,這幾天應該先讓士兵們多乘船,以適應海上航行。”
楊元慶點了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水軍副帥,軍隊的訓練由你全權負責!”
“卑職遵令!”
楊元慶回到了自己大帳,這時,羅士信跟進大帳,他聽說來護兒被任命為水軍副帥,心中有些擔憂,因為楊元慶本人兼任主帥,所以來護兒實際上便掌握了大隋水軍。
“總管,卑職聽說來護兒在西梁和蕭銑爭奪兵權,這不是為臣子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