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急問道:“莫非太原有訊息傳來?”
來護兒點點頭”,昨晚半夜太原傳來急報,讓我轉告殿下,有一個好訊息。”
“可是三萬突厥騎兵的訊息?”
這是他最關心之事,樓煩郡和太原郡除了太原城未受損外,其餘縣城皆被破壞焚燒殆盡,死亡上萬人。
這令楊元慶極為惱火,他臨走前著令李靖和秦瓊,朕手殲滅這支突厥軍,所以來護兒提到好訊息,他首先便是想到此事。
“正如殿下所想,就是三萬突厥軍之事,他們聽說馬邑突厥兵敗,便從井陘轉道河北,卑職估計他們是想去遼東,太原急報上說,秦將軍率兩萬軍堵住了井陘關,侯莫陳義將軍率軍一萬,扼住了東面的土門關,這樣便將三萬突厥軍困在井陘之內。”
這個訊息令楊元慶大喜,他立刻回頭令親兵道:“立刻發鷹信去部陽縣,命李靖再向土門關增援一萬軍,務必將突厥人困死在井陘內。”
三萬突厥軍被困井陘,遲早必亡,搬去了楊元慶心中的一塊大石,但此時他更關心的是關中和洛陽的情況。
“走吧!去城內再詳談。、。
一行人加快馬速,向河東城疾奔而去。
……
河東郡衙議事堂內,楊元慶的親兵們很快拼出了關中地區的沙盤,沙盤只有一丈大小分解為十六塊,便於攜帶。
楊元慶站在沙盤前,凝視著關中地形,卻在膾聽來護兒關於洛陽戰況的彙報。
“洛陽戰役打得很慘烈,二十萬唐軍連續三天攻城,死傷至少數萬人,但城池還沒有攻下,聽探子說王世充逼迫全城男女皆上城防守又在城頭上澆水使城牆光滑無比,唐軍很難攻城。”
楊元慶微微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王世充很善於打仗,不過……他最後還是會守不住。”
這時,旁邊新任再東郡太守魏徵起身施一禮道:“王世充待民殘暴,百萬人的大都最後凋零破敗,他在洛陽是民之不幸殿下何必為他傷感?”
楊元慶看了魏徵一眼,笑了笑,“我不是為他傷感若是我攻下洛陽,我也會殺他平民憤,魏太守不必想得太多。”
不等魏徵再說話,楊元慶便對來護兒道:“不提洛陽了,來將軍說說關中和長安的情況。”
來護兒取過木杆指向長安道:“現在唐軍傾巢而出,蜀中和荊襄幾手無兵,不過長安還有一萬羽林軍和一萬金吾衛,另外,在潼關和蒲津關還有五千守軍,由蒲津關守將王長諧和潼關大帥李神通率領。”
楊元慶眉頭一皺,“李神通怎麼在潼關當大帥?”
來護兒冷笑一聲道:“聽說只是臨時兼任,李神通準備出任洛陽留守,現在潼關等唐軍攻下洛陽,他就要上任了。”
楊元慶沉思片刻,毅然道:“那就今晚出兵,夜襲蒲津關。”
……
……
入夜,空氣清晰而寒冷,一輪孤月掛在深藍sè的夜空,星辰寥寥,清冷的月輝撒在大地,雪月相映,使大地變得格外清亮,寬達十幾裡的黃河早已凍得結結實實,厚厚的白雪覆蓋在河面,沒有人走過的蹤跡。
自從銀錢事件後,唐朝已經斷絕了和隋朝的貿易往來,嚴禁商人過河,也不準河東商人進入關中,再加上戰爭持續不斷,使得隋唐之間幾手斷絕了往來,偶然會出現的人影,大部分都是兩軍派去的探子。
在清冷的月光下,一支約萬餘人組成的騎兵隊正在河面上疾速踏雪而行,直向對岸的蒲津關進發。
蒲津關是秦晉之間的一道險關,也是古渡口所在,蒲津關以北的黃河兩岸皆是懸崖峭壁,也就是著名的秦晉大峽谷,或者再北上兩百餘里,可以從禹門渡過河,然後沿驛道南下。
但走禹門渡,時間上已來不及,隋軍只能從蒲津渡入關中,離蒲津關還有七八里時,楊元慶手一擺,隊伍漸漸停止了前行,從河面向西望去,已經隱隱可以看見西岸黑黝黝的山體輪廓,蒲津關便矗立在兩邊的懸崖峭壁之中。
楊元慶遠遠凝視著關隘,他在等待著前鋒的訊息……
月光下,一支商隊無聲無息地上了渡口,沿著斜緩的山道向一里外的蒲津關而去,商隊約兩百餘人,牽著三百多匹毛驢和騾子,滿載著箱籠草包等各種貨物,幾匹毛驢上打著旗幟,旗幟上寫著‘蒲南商行’四個字,看得出這是一支規模很大的商隊。
為首的商人叫做張無重,是河東郡的商人領袖,體重足有兩百斤,又高又胖,走路都困難,必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