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正負手站在窗前,凝視著黑沉沉的夜空,半晌,他冷冷道:“報告上怎麼說?”
“回稟殿下,報告上說,今天中午,在北市出現了假銀錢,是用白銅所鑄,已經有人發現,並告官了。”
沉默了片刻,楊元慶又問道:“八方酒肆有什麼動靜?”
內衛一直在監視唐風的八方酒肆,甚至有人混進去做了夥計,如果是唐朝所為,那麼就應該和八方酒肆多少有點關係,魏賁又翻臉翻報告,裡面有關於八方酒肆的報告。
“殿下,八方酒肆東主李守重今天沒有來,還有幾個夥計也請了病假。”
楊元慶冷哼一聲,“我懷疑這假銀錢是唐朝所為,八方酒肆極有嫌疑,就從八方酒肆著手追查。”
“可是這樣一來,唐朝就會知道八方酒肆已經暴露了,我們就只能摧毀它,殿下,或許不是唐朝所為,能不能最後再查八方酒肆?”
“不行!”
楊元慶斷然拒絕了魏賁的建議,“我只給你一夜時間,明天我不想再聽到有假銀錢流入市場的訊息,假銀錢事關重大,八方酒肆留不留都無所謂了,就直接從唐朝查起!”
魏賁不敢再拒絕,只得躬身答應,“卑職遵命!”
。。。。。。。。
第八十四章 連夜出擊
大約亥時左右,北市的八方酒肆送走了最後一撥客人,開始關門打烊了,這時,太原城關閉城門的鼓聲也在轟隆隆敲響,鼓聲要連續敲擊八百下,城門便緩緩關閉。
太原城的結構和長安洛陽不同,沒有分成一個個街坊,所以也不存在關閉坊門,就算到了三更時分,也可以在城內自由通行。
不過一般過了亥時,街上的行人便漸漸稀少了,尤其已進入冬天,寒風蕭瑟,冬夜的大街更加空曠無人。
八方酒肆就在元安酒肆的斜對面,兩座酒肆相距約六十步,此時元安酒肆也已關門。
但酒肆內卻擠滿了披甲戴盔的內衛士兵,足有三百人之多,他們在等候訊號,一旦訊號發出,他們就會衝進斜對面的八方酒肆,抓捕所有人。
在元安酒肆二樓的窗前,魏賁身披鐵甲,頭戴銀盔,目光陰冷地注視著六十步外的八方酒肆,他的目光有些複雜,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把握的出擊,他並不能確定假錢一定是來自唐朝。
而且就算是唐朝所為,但八方酒肆的東主李重守並不在酒樓內,假錢極可能不在酒肆內,端掉酒肆就會打草驚蛇,那麼假銀錢會不會轉移?
魏賁心中著實沒有一點把握。
但他沒有選擇,他不知道李重守在哪裡,只有端掉八方酒肆,才能得到李重守的訊息,然後抓住李重守,才最終有可能找到假銀錢的下落,除此之外,他別無辦法,楊元慶只給他一夜的時間,天亮後他必須扣住所有的假銀錢。
魏賁能理解楊元慶的焦急,今天是假銀錢第一天擴散,量還不大,一旦明天再次擴散,很可能就會引起太原恐慌了。
在四樓。負責看店的掌櫃和三名夥計躲在一間小房間裡,心中害怕之極,太原城最讓人害怕的就是內衛。
有一句比較流行的俗語叫做,‘寧被閻王收,莫跟內衛走。’就是說內衛的可怕。
而此時他們的酒肆中竟然有幾百名內衛軍,如果傳出去,說元安酒肆和內衛有瓜葛,以後誰還敢來他們酒肆吃飯?
掌櫃蹲在角落裡合掌默唸。祈禱內衛軍趕快離開他們的酒肆。
裴幽此時也在房間內。她站在窗前,心中卻沒有什麼緊張,她的目光也同樣複雜地注視著八方酒肆。腦海裡卻在考慮著一個剛剛冒出的念頭,她能不能拿下斜對面八方酒肆,作為她的第二家店。
她剛才隱隱聽到士兵議論。八方酒肆好像是唐朝的探子所開,那麼抓捕唐朝探子,這座酒肆就會被官府沒收,然後賣掉,八方酒肆的市口甚至比元安酒肆還好,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
當然,她也知道這很難,以她現在的財力根本買不下來,當初買下元安酒肆。一共花了五萬吊錢,她自己只有一萬吊錢,另外四萬吊錢是裴敏秋給她的。
當時名義上說是借給她,可實際上根本沒有讓她還的意思,就是送給她,是因為她年輕守寡,他們夫妻給她的幫助。她已經欠了這麼大一個人情了,她怎麼好意思再去向敏秋開口。
可如果能拿下八方酒肆,她用兩家酒肆一同經營,都用元安酒肆這塊牌子,那麼她賺的錢要遠遠超過兩家酒肆分開經營。元安酒肆必將會成為太原第一響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