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催馬上前,拍了拍單雄信的肩膀笑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畏懼權貴,朋友有難也不管嗎?你肯來求我,就說明你相信我,看得起我楊元慶,既然如此,我怎麼能讓你失望而去?”
單雄信鼻腔內猛地一嗆,淚水差點湧出,他低下頭,心中感動異常,良久,他微微嘆息道:“我知道兄弟講義氣,可是……他畢竟是豐王,我真的不想太連累兄弟。”
楊元慶微微一笑,“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兩次還是得罪,有什麼區別,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取一點東西馬上就來……”
楊元慶翻身下馬,轉身便向府門走去,單雄信的眼角終於有些溼潤了,他心裡很清楚,得罪一次和得罪兩次,完全不是一回事。
片刻,楊元慶快步走出來,單雄信見他揹著弓箭,手執長槊,不由愣住了,“兄弟,你這是……要搶人嗎?”
“不一定是搶人,如果他們不買賬,我只好來硬的。”
楊元慶翻身上馬,“單二哥,走吧!”
單雄信也催動戰馬,跟著楊元慶向大興縣衙疾奔而去。
齊王府內,楊睞面沉似水,揹著手望著窗外一眼不發,書房門口站著六名捲髮黑麵胡人,此人叫做庫狄仲琦,是河西羌人,也是楊晾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為楊睞尋美找馬,不遺餘力。
他替楊晾做一件串,卻不小心失乎,不得不回來稟報,此時他心中害怕之極,齊王殿下翻臉可是要殺人的。
半晌,楊睞才冷冷道:“你說吧!是怎麼失手的?”
楊睞有一個特別的嗜好,喜歡jiānyin剛剛成婚一個月內新fu,尤其喜歡小家碧玉型,雖然他知道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惹事,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獵奇之心……
昨天庫狄仲琦打聽到長興坊有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剛剛出嫁十天,長得十分貌美,體態婀娜,便向楊睞稟報了,楊瞰命他們今天務必將這個女人弄來。
“殿下,喬令光被……被殺了!”庫狄仲琦哭喪著臉道。
喬令光便是喬令則的弟弟,也是個壞事做盡的惡棍,為楊睞做事,十分賣力,楊晾眉頭一皺,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庫狄仲琦愁眉苦臉道:“殿下,這個女子的丈夫也是個沒用的書生,不足為慮,但不巧的是,他的一個遠房族兄正好在他們家裡,此人是齊州歷城縣人,來參加武舉選材,有點武藝,喬令光衝進屋裡搶那女人時,和她丈夫的族兄打起來,結果喬令光不是對手,被對方殺死。”
“那個兇手呢?”楊晾眼睛眯了起來,居然敢打死他的人,真是膽大包天了。
“殺人者被大興縣衙抓走了,現在應該關在縣衙監獄裡。”
楊晾眼中lu出狠毒之sè,咬牙切齒道:“此人不能留,你立刻帶人去監獄裡,給我殺人滅口,不準縣衙審理此案。”
“是!卑職明白。”
京城是由兩個縣組成,以中軸線朱雀大街為界,一個是西面的長安縣,一個東面的大興縣,大興縣衙位於親仁坊,佔地約三十畝,包括縣衙、後宅、倉稟、監獄等等設施組成。
最高官員是縣令,下屬有縣丞、縣正、功曹、主簿、功曹、主簿、西曹書佐,以及金、戶、兵、法、士曹等等,大興縣是京縣,一共有一百四十七名屬官。
在京城做縣令,絕對是一個不討好的差事,官職並不高,只有從五品,京城的王宮貴族、大臣權貴,隨便一人便可以把縣令壓住,稍有不慎便會得罪人,雖然上面還有京兆府頂著,但受窩囊氣肯定是免不了。
大興縣令名字叫樓穆雲,祖上也是鮮卑貴族,已在大興縣令的位置上坐了三年,為人十分圓滑。
長興坊的案子他一開始並不知情,有人報案,長興坊發生火併鬥毆事件,出了人命,樓穆雲立刻命衙役將犯案者拘來。
這兩天大量武人進京,打架鬥毆,惹是生非,將京城鬧得烏煙瘴殼,他便以為又是武人鬥毆,但帶來後才知道,被殺者竟然是齊王的手下,這使他驚出一身冷汗。
齊王的所作所為他當然很清楚,但那不是他能管得到,連聖上都不管,他一個從五品的縣令又算個屁。
此時,樓穆雲在後堂來回踱步,不安地等待著,他知道齊王很快就會來把人犯提走,但他現在很關心人犯的後臺背景,做大興縣令的關鍵就是要明白每一個人的後臺背景,進行利益權衡,這麼多年來,幾乎每一個案子都必須事先調查,所謂秉公處理,只是雙方都沒有後臺背景時才有可能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