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將,我知道你是邊塞軍官,但你沒必要冒充軍功,達頭可汗的血不是你隨便穿一身軍服便可以證明,我不會計較你的無禮,但我奉勸你一句,以後做人要老實一點。”
此時,楊元慶卻不緊不慢地解下腰間長劍,楊睞身後的shi衛一下子緊張起來,手按在刀柄上盯著楊元慶,只要他敢有不敬,他們就立刻出手。
楊元慶把長劍高高舉起扯去裹紮在劍柄上的綢布,冷視著楊晾道:“或許這身衣服不是獨一無二,你可以說它是灑了狗血,但這柄劍卻是天下獨一元二這就是我殺西突厥達頭的賞賜,你們誰還有第二柄,齊王殿下,你有嗎?”
“磐郢劍!”
有人驚呼起來,那獨一無二的黑玉劍柄,是先帝賜給聖上的佩劍,怎麼會在此人的手上?簡直是不可思議,整個府門口的數百人都被震驚包括長孫晟他也沒想到聖上會賜劍給元慶難道真是因為獵殺達頭的緣故嗎?
楊晾的臉sè變得極為難看,兩隻拳頭捏得指節發白,但他卻僵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心中大恨,他是知道楊元慶擁有父皇的磐郢劍,卻一時忘記了,現在又是這把劍讓他栽了個大跟斗。
楊晾不敢說一句話從小在深宮中長大的他很清楚,他現在只要說錯一句話,甚至做出一個魯莽的動作那都是對父皇的不敬,欺君,他一動不敢動,雙chun緊閉,就像被施了巫術而變成了石像。
楊元慶把劍收回,淡淡一笑道:“殿下,我身上的血跡是不是達頭的人頭所染,你可以去問聖上。”
說完,他在眾目睽睽中走進了府門,揚長而去。
府門前依舊寂靜無聲,隨即又響起一片竊竊si語,像煮沸的開水,這一刻,鄭善願忽然覺得,楊元慶的舊軍服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寒磣了。
“好,幹得漂亮!”裴幽忍不住低低喊了一聲。
裴敏秋望著楊元慶的背影,她眼中的擔憂更深了,齊王會饒過他嗎?
裴矩輕輕捋須,眼中暗暗讚歎,這個年輕人骨頭很硬,寸步不讓,倒有點名堂。
今天的壽宴設在呈‘品’字型結構的三座大殿內’每座大殿都可以容納千人以上,在每座大殿門口,豎起一隻巨牌,上寫甲乙丙三字,也就是用餐等級,楊元慶又看了看自已的餐牌,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餐牌竟然是甲牌,也就是說,他竟然是在主殿內就餐,這倒讓他有些始料不及。
不過現在時辰還早,大殿暫時關閉,還不準賓客進去,在大殿四周的亭臺樓閣內,到處是三三兩再聚在一起聊天的大臣。
這種聚會其實也是一種重要的社交方式,朝堂過於嚴肅,一些個人的話題難以提起,而家中過於si密,交情不到也同樣沒有機會,這種盛宴則不急不緩,既沒有朝廷的嚴肅,也沒有家中的si密,關係平淡的,可以借這個機會融洽感情,平時在朝中有點矛盾,也可以借這個機會彌合嫌隙,對於外地官員,又可以趁機認識京中重臣,為將來的升遷尋找機會,總而言之,這是一種極好的人際交流方式。
楊元慶雖然在京中發生了幾件大事,多少有點名聲,但他所發生的事情,如與賀若弼的決鬥等等,那只是普通民眾茶餘飯後的談話之資,更重要是,他是邊塞軍官,離朝廷主流尚有距離。
走過一條長長的廊橋,廊橋中間有一座涼亭,涼亭內有五名身著軍服的軍官們在興致勃勃談話,難得遇到同類軍人,楊元慶不由加快腳步,但離涼亭還有五六步時,一名軍官看見了他,立刻扯了一下同伴,其他軍官們一起停住話題,警惕地向他望來,那些眼神裡分明是一種不歡迎。
楊元慶心中苦笑一聲,加快腳步從他們身邊走過,在這樣的盛宴內,他顯得有些孤獨。
這座府邸佔地極大,各種建築層層疊疊,大大小小的院落,一個套著一個,第一次來這裡的人幾乎都會mi失方向,但它也不是沒有規律,如果注意腳下的小河。這座府邸的佈局就會變得清晰起來。
一條小河在府中蜿蜒流過,將整座府邸分割為九區十八院,楊元慶走過廊橋,便進入了另一個區域,叫做百翠院,這裡就是植物和花的海洋,種滿了各種珍奇異草,枝頭果實累累,金黃的梨飄散著香甜,拳頭大的石榴已經熟透,果皮綻開,lu出一顆顆飽滿晶瑩的果粒,一群群小鳥在果樹間飛翔盤旋,啄食甘甜的果實,不少女孩兒也偷偷摘下一隻石榴,用紗絹託著,躲在角落裡細細品嚐。
這座百翠院裡年輕女孩偏多,倒並不是這裡劃為女賓區,而且這裡的奇花異草和累累果實吸引著成群結隊的少女們結伴前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