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兒得良田美宅,家中僕婦千人皆著羅綺,出入動則數百人,高馬大車,彰顯尊榮。
但功高必然會震主,如果說來護兒的奢侈生活蕭銑還能忍受,那麼軍中士卒普遍只知來郡王而不知聖上,這就使蕭銑有些不安起來,遂任命侄子武陵郡王蕭閬為水軍副帥。
就在這時,唐帝李淵秘密派使者會見了來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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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蕭銑臉色鐵青,揹著手來回踱步,在他旁邊,侄子蕭閬低聲稟報:“臣的手下看得清清楚楚,唐使一個時辰前上了他的坐船,到現在還沒有下來,陛下,此人其心可誅啊!”
儘管蕭銑的涵養一向很好,但此時他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他的僕婦著羅綺、傭人端銀碗,用度奢華還超過朕,朕忍了,他在軍中培植勢力,一手遮天,軍中新兵只知他來護兒而不知朕,朕也忍了,但他居然還和唐朝勾結,他想做什麼,想把朕的基業拱手送給唐朝嗎?”
“陛下,臣最擔心是他控制軍隊。他的五個兒子楷、弘、整、恆、濟皆在軍中掌握兵權,滴水不漏,臣雖為副將,確始終得不到軍權,如果來護兒真和唐朝有勾結,一旦他發動兵變,西梁危矣,陛下。不可大意。”
蕭銑沉思良久。眼中閃爍著陰狠的殺意,他冷冷道:“他以為自己有大功就可以肆意妄為嗎?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若想死。朕可以成全他。”
又走了幾步,蕭銑對蕭閬道:“可命你的手下秘密抓捕唐使,抓捕後立刻解押給朕。”
“臣遵旨!”
蕭閬退下去了。蕭銑負手站在窗前,忍不住低低嘆了口氣,“為何朕的一番誠意,總是換不來大臣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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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城外的贛水之上,靜靜地停泊著數百艘戰船,在其中一艘巨大主船上,站滿了梁國第一權臣來護兒的親兵侍衛。
來護兒在豫章城內也有府邸,但他很多時候都喜歡住在船上,今天也不例外。在一間光線明亮的船艙內,來護兒和唐使周紹德相對而坐。
周紹德是來護兒心腹大將周法尚之侄,他的父親周法明也曾是蕭銑手下大將,後來降唐,因為周家和來護兒是世交,交情深厚,所以李淵派周紹德來勸降來護兒。
“世叔還不瞭解蕭銑此人嗎?心胸狹窄。猜忌之心極重,當年董景珍在軍中極為有威望,他不能容,命張繡殺之,眼看張繡功高。他又轉頭殺張繡,今日世叔掌握軍權。功高震主,以他猜忌的性格,他能容忍世叔嗎?”
來護兒低頭不語,半晌嘆息道:“我曾祖便是梁臣,我繼承祖業,效忠梁朝,就是希望能再建梁國,蕭銑雖心胸狹窄,但他也是有雄心抱負的梟雄,且待我不薄,他應該明白我現是在大梁柱石,不會輕易動我,現在梁朝艱難復甦,正是我竭心報效之時,請轉告唐主,我來護兒感謝他的一番好意。”
周紹德再三勸說,來護兒只是搖頭不肯,周紹德見說不動來護兒,心中萬般無奈,只得起身告辭。
來護兒送他出了船艙,幾名隨從護衛著周紹德從一側船舷下了小船,小船在黑夜中搖搖晃晃而去。
來護兒一直目送小船走遠,這才心事重重走回了船艙,這時長子來楷走了進來,來楷年約四十歲,在隋朝時他便是虎賁郎將,跟隨父親南征北戰,也是隋軍中有名的水軍大將。
“父親答應周紹德了嗎?”
來楷有些擔憂父親的抉擇,其實他倒不是忠心於蕭銑,如果讓他選擇,他寧可歸隋,不久前楊元慶派人來秘密和他接觸,他有些動心了,只是父親不肯,他也無可奈何。
來護兒擺擺手,“我不會降李淵,當初他投降突厥,引突厥人寇邊豐州,自己卻趁機佔領關中,這種以民族大義來奠定基業之人,我是從骨子裡瞧不起他,所以我堅決拒絕。”
“那父親為何不肯歸隋呢?”來楷連忙追問道。
來護兒微微嘆了口氣道:“當年我是楊素的部將,蒙楊公恩待,委以我重用,可楊玄感造反,我卻全力鎮壓,楊玄感曾寫信問我,為何不記先人之恩,我沒有理睬他,而楊元慶又是楊玄感之子,我心有不安啊!”
“可是父親也知道,楊元慶和其父玄感一向不和,玄感造反,他還主動和父親斷絕關係,他怎麼可能為玄感之事記恨父親?孩兒聽說他在北平郡大力發展水軍,正是用人之時,而且我們本來就是隋將,歸隋也是天經地義,父親為何不考慮?而且蕭銑此人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董景珍和張繡的前車之鑑,父親忘了嗎?”
來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