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計非常高明,那妖道必然會唆使齊王對付將軍,齊王對他言聽必從,最後惹下滅亡大禍,只是我想問將軍,那妖道的錢財有多少?”
“大約價值百萬吊。”
“捧軍想把它據為已有嗎?”
楊元慶沉默了,百萬吊錢財無疑是一個極為誘人的數目,他雖然不是想自己揮霍,但他確實想留下來以後做大事。
皇甫詡注視著楊元慶的眼睛,他已看出楊元慶是對那錢財動心了,他先不提此事,又問道:“我還聽九郎說,將軍有一座莊園,是聖上賞賜,裡面有幾萬石存糧,將軍想把它運到京城來參與賑災,有這回事吧!”
楊元慶點了點頭,“確有此事,我想用一半賑災!”
“一半也有上萬石啊!”
皇甫詡凝視著楊元慶半響,他輕輕嘆口氣,“楊將軍,聖上派你進京城是試探齊王,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在試探你?”
正所謂響鼓不用重槌,皇甫詡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楊元慶的額頭流下了冷汗,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他有點大意了,或者說他最近太過於順利,有點掉以輕心,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利城上鎮將,可以把賞賜的錢物分給手下將士,聖上那時是不會放在心上。
就像小孩翻別人窗子是調皮,而成年人翻別人窗子就是犯罪一樣,他此時已擔任過豐州總管,大將軍,五原縣公,這樣的身份皇帝已經開始忌諱,他卻還要拿自己的糧食賑災,收買民心麼?這可是極為犯忌之事,正如皇甫詡所言,帝王心思誰能料?楊廣不僅在試探齊王,同時也是在試探他。
楊元慶起身向皇甫詡深施一禮,“我得先生,真是天意也!”
他心中暗暗慶幸,自己不可能事無鉅細都想到,幸虧身旁有了一名頭腦敏銳之人,他又急問:“那依先生之言,我該如何處置?”
皇甫詡微微一笑,“將軍既要表現出對聖上的忠心耿耿,可又要表現貪財自私的一面,將軍可明白我意思?”
楊元慶點點頭,這就是祖父教他的‘度,,凡事把握住一個度,可是今天這個‘度,在哪裡?他一時有些看不透。
“先生之言我明白,就不知這條界線在哪裡?”
皇甫詡笑了起來,“看來將軍真是當局者迷,這條界線還不簡單嗎?不就是齊王麼?”
楊元慶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他醒悟過來,這個度正是齊王,他的糧食不能賑災,而是要趁高價全部賣掉謀私利,授予楊廣把柄,而妖道的財寶卻一文錢都不能要。
他立刻對門口的楊九郎道:“去告訴大郎,妖道的錢財全部送去官府,一錢不留,立即送去!”
夜幕降臨,從齊王府的後門旁的牆頭上偷偷爬出兩條黑影,一名等候在這裡的軍士立刻上前低聲問道:“可是雲先生?”
“正是!”一名黑影道
“我奉將軍之令,在這裡等候多時,請上馬車。”
一輛馬車緩緩上前,兩個黑影立刻上了馬車,馬車加快速度,向坊門疾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馬車裡,一名聲音尖細的男子問:“雲祭酒,咱家想要一百兩黃金,他肯給嗎?”
“只要你提供的情報詳細,他肯定願意。”
黑衣男子摸了摸懷中的一本冊子,眼睛裡閃爍不定,雲定興又笑道:“如果你肯幫他做事,他還會給你更多的錢財,保你下輩子無憂。”
男子嘿嘿笑了起來,聲音尖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肯出大錢,咱家做事毫不含糊。”
馬車在黑夜中越奔越快,一刻鐘後,慢慢停在了一座府門前,軍士跳下馬車,給他們開了門,“到了!”
雲定興帶著黑衣男子跟著軍士,快步走進了府門。
就在他們進府後片刻,兩條黑影從另一個從屋頂疾奔而至,矯健如飛燕,敏捷似狸貓,他們竟從一丈五尺寬的小巷一躍而過,悄然無聲地沒入了楊元慶臨時租住的府宅裡。
兩名黑影身材都很瘦小,各背一把鍍金鋼刀,兩人外形幾乎一模一樣,他們就是一對孿生兄弟,輕功非常高強,善於刺殺,是鄴郡一帶有名的飛賊,因連續姦殺鄴郡大戶人家的妻女,被官府懸重賞通緝,二人逃入京城,去年被齊王收羅,一直養在齊王府裡。
今晚他們的任務不僅要刺殺楊元慶,還要把楊元慶人頭帶回去,兩人也知道,楊元慶武藝高強,尤其箭法天下無雙,儘管難度很大,但齊王給他們兄弟開出了一千兩黃金的懸賞,足以使他們忘記一切危險,甘願赴湯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