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惑眾之人,是做不了大事,往往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來自己昨天沒有把此人殺死,決策是很明智。
雲定興卻對潘妖道之事不感興趣,他更關心自己的前途,他來找楊元慶可是有正事,想到齊王的秘密已被自己掌握,雲定興便忍不住激動道:“將軍,私軍的情報我搞到了。”
“噓!”
楊元慶噓了一聲,向兩邊看了看,他們在路邊,人來人往,話不便。
“跟我來!”
楊元慶帶著雲定興來到一處空地,四周空曠無人,十幾名手下遠遠地替他們放哨。
“吧!私軍的情況。)”
“將軍,齊王一共養了五千私軍,分為五支,分別駐紮在齊王的五座莊園,其中太原郡兩支,長安一支,襄城郡一支,洛陽一支。”
楊元慶眉頭一皺,“洛陽一支在哪裡?”
“洛陽一支在伊闕縣。”
楊元慶這才明白,難怪皇甫詡要在做伊闕縣縣令,原來伊闕縣竟藏有齊王私軍。
“這些是誰告訴?”
“齊王的一名內侍,此人極貪賄賂,他知道不少內情,我花了三百吊錢,問他買到了這個情報,將軍如果想見他,我可以牽線。”
楊元慶沉吟片刻,他早就想從齊王府買通一名知情人,卻一直沒有機會,或者沒有合適者,雲定興提到的這名內侍,倒是一個的機會,可以先見一見此人。
“可以,給我安排一下,如果可能,我今晚就想見此人。”
雲定興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好吧!今晚,我帶他出來找將軍。”
。。。。。。
齊王府後院道觀內,齊王楊暕長跪在院中請罪,“弟子愚昧,不識仙容,望上仙恕罪!”
楊暕是因為潘誕被楊元慶痛打一事,對他的道術生了一點疑心,再加上皇甫詡的勸,他便有點冷落潘誕,不料元定興給他帶回了潘誕師弟已經羽化昇仙的訊息,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淺薄,潘誕當初就給自己過,他所學的道術不是搏擊,而是窺天地之奧秘,察人間之千年,一旦他悟道,他就能羽化昇仙,自己居然因為他被楊元慶所欺,便懷疑他的修行,難道上仙也要弓馬嫻熟,才能叫上仙?
一覺睡醒,對昨晚北市之事,楊暕已經淡了一點,他此時想得更多的卻是如何能透過道術奪得東宮之位,他對潘誕已信奉一年多,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這時,潘誕大徒弟清風快步走出,將齊王楊暕扶起,柔聲道:“殿下不必自責,師傅是修道之人,生性淡泊,不記冤仇,殿下請隨我來。”
楊暕默默點頭,跟清風走進道法,卻隱隱聽見潘上仙在裡間自言自語,“永嘉二年,山賊竊發,上清宮被毀,弟被群賊所傷,幾近喪命,吾深為憐之,弟卻笑曰;不歷七十二劫,焉能成正果,吾弟已得道,吾卻為昨日路襲而憤然,可嘆!可笑!”
楊暕聽得清楚,他不由深為敬之,永嘉二年,那是三百年前之事,上仙昨天被楊元慶毆打,非但不惱,卻視為修行,這等修為,自己永遠也做不到。
楊暕走進房中倒頭便拜,“弟子愚鈍,不識上仙精妙,怠慢上仙,望上仙恕罪!”
潘誕眯眼微微笑道:“殿下一介凡人,怎識得道家精妙,我不著惱,但殿下印堂發暗,精神微弱,最近應諸事不順,我勸殿下多進道殿,以求三清庇護。”
潘誕之言中了楊暕的心事,他忍不住潸然垂淚道:“父皇欲斷我東宮之路,人猖獗,奪我軍權,辱我王冠,弟子憂心忡忡,求上仙解憂。”
潘誕一步步將楊暕引入自己套中,他見楊暕對自己已深信不疑,便知道時機已經到來,長長嘆息一聲,“去年我就給殿下過,殿下五行屬於木,偏又姓楊,木性太重,當以金破之,殿下還記得嗎?”
楊暕點點頭,“弟子記得,為此還替五千死士加了兵甲,以增金氣,難道還不夠嗎?”
“殿下是龍子,木性之重,豈能和凡人相比,昔日秦皇以天子之尊,聞金陵有龍氣,便派十萬甲兵去金陵掘渠,以斷龍脈,殿下是天子之子,區區五千人披甲,又怎奈其何?”
“弟子愚鈍,望上仙憐我,指一條明路,我必廣修殿宇,助上仙修行。”
潘誕要的可不是一兩座殿宇那麼簡單,不過不管他要什麼,第一要務就是須把楊暕控制住,將他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潘誕嘆了口氣,“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情,就算為洩露天機一二,我也願意承受天譴。”
楊暕磕了兩個頭,垂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