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秘密,都是公開的事情,簡單地說就是一句話,‘一貫堅持,絕不改變’,無論是對齊王還是對關隴貴族,我都是堅持這八個字,所以贏得了聖上的信任,所以三次賜我天子劍。
王兄,愚笨之人只看眼前,待大樹倒時才驚慌覓路,而聰明之人是留有後路,早早為自己鋪路搭橋,待事情來時,便可從容退卻,再另起爐灶,王兄從前是靠宇文述,現在靠張瑾,如果張瑾再倒下,王兄還會再靠誰,考慮過嗎?”
王世充苦笑一聲,“我就是不知該從武舉案中吸取什麼教訓,才請教楊將軍,楊將軍說了很多,卻沒有告訴我最後的答案。”
“我沒有告訴你答案麼?”
楊元慶輕輕將尚方天子劍向前一推,眯著眼笑了起來,“我執天子劍來江南,難道是來遊玩嗎?”
王世充默默點頭,他明白楊元慶的意思了,聖上在所謂權力平衡的掩飾下,依然在對關隴貴族進行嚴厲打壓,剛剛在朝廷中扳倒元壽,目標一轉,又對準了張瑾,只不過戰線從朝廷轉到地方。
楊元慶給他的答案很簡單,不要再依靠關隴貴族,協助楊元慶扳倒張雲易,轉而投靠皇帝,這才是最大最堅固的靠山。
他王世充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張瑾來和皇帝作對?
王世充想通了這一點,便毅然下定決心,站起身道:“楊將軍請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楊將軍跟我來便知道了。”
王世充帶著楊元慶向東院走去,走到一座小院前,院門口站著兩名大漢,一左一右站在門口,格外警惕。
“他們怎麼樣了?”
“回稟使君,很安靜!”
王世充點點頭,帶著楊元慶走進了院子。
院子裡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正歡快地玩著竹馬,旁邊蹲著一名年輕婦人,忽然見有人走進,婦人一把孩子抱進懷中,警惕地注視著楊元慶,王世充拾起竹馬遞給孩子,對婦人笑了笑道:“你若想為丈夫報仇,這是最好的機會。”
他指了指楊元慶,“這是京城來的高官。”
婦人抱著孩子跪倒在楊元慶面前,痛哭流涕,“青天老爺啊!我丈夫被人害死了。”
楊元慶疑惑地看了一眼王世充,王世充淡淡笑道:“這就是殺害韋御史兇手王順郎的妻兒,王順郎已經被張雲易滅口了,他妻兒也險些在丹陽郡被殺,我派人搶先把他們救走。”
“你知道?”楊元慶注視著王世充。
王世充點點頭,“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韋御史寫的奏摺被人掉了包,而火盆裡的碳還沒有點燃,顯然是在換火盆時動手殺人,只能是王順郎,而且他或許猜到自己可能會被滅口,所以留了一手。”
王世充取出一本奏摺遞給楊元慶,“韋御史一共留下三本奏摺,王順郎將兩本交給張雲易,他把另外一本,也是最關鍵的一本藏在驛館的樹洞裡,他事先告訴了妻子。”
楊元慶翻了翻這本奏摺,他又取出那本偽造的奏摺,不得不驚歎偽造者的高明,完全一模一樣,看不出有任何差異。
王世充微微一笑,“這個偽造者我認識,此人姓趙,如果楊御史有興趣認識他,我可以找到此人。”
楊元慶眼睛一挑,目光盯住了王世充,半晌,他搖了搖頭,淡淡道:“王郡丞想多了,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若犯下欺君之罪,我楊元慶可得不償失。”
楊元慶又笑了起來,“其實我是有另外一件正事來找王郡丞。”
此時王世充已完全配合了,他恭敬地行了一禮,“楊御史儘管吩咐!”
“希望從明天開始,王郡丞能主持江都大局。”
王世充渾身一震,他明白楊元慶的意思了,緩緩點頭,“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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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王世充了府邸,楊元慶坐上馬車,在百餘名侍衛的護衛下,緩緩向自己住處而去,楊元慶又看了看奏摺,低喊了一聲,“三郎!”
楊三郎出現在馬車旁,“公子有什麼事嗎?”
楊元慶把偽造奏摺遞給他看了看,“偽造奏摺之人姓趙,你和四郎想辦法替我找到此人,行事隱秘一點,不要驚動任何人。”
楊三郎點點頭,向楊四郎一揮手,兩人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楊元慶凝視著天空,夜空中的雨勢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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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漸漸到了三更時分,江都城內一片漆黑,淅淅瀝瀝地下著冬雨,雨霧瀰漫,整個城池被一種灰色的霧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