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豐州總管兼五原郡太守,宇文述的方案使楊廣略略有些動心,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宇文述又勸道:“陛下,臣剛才聽說楊元慶得了一子,這使臣猛地醒悟,楊元慶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十歲從軍的少年郎,他已經二十二歲了,臣二十二歲時已隨先帝征戰天下,為大隋建國立業,元慶是陛下手中利劍,讓他久留邊疆而不用,就譬如利劍塵封,這可是陛下的損失。”
殺人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棒殺,一種是捧殺,宇文述無疑是在用第二種方式,他很清楚自己和楊元慶的仇恨太深,如果他在楊廣面前說楊元慶壞話,會讓楊廣懷疑他的用心,他便換了一個方式,讚揚楊元慶的忠心和能幹,但同時又以時間跨度來提醒楊廣,楊元慶在豐州時間太長了。
宇文述心裡很清楚,把楊元慶調出豐州,要比殺了他還難受,而且齊地形勢複雜,民亂雖由高麗戰事引起,但仇恨之種早已播下,叛亂可不是那麼容易平息,只要楊元慶平亂不利,他就會有被罷免,甚至被聖上怒而斬首的後果,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快事。
楊廣揹著手在御書房來回踱步,雖然他對楊元慶有了猜忌之心,但另一方面,他的楊元慶的軍事能力卻很信任,他知道楊元慶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不過也正如宇文述所言,楊元慶是他的一把利劍,利劍總是要留在最關鍵時候用,現在齊地造反的勢頭並沒有起來,過早把楊元慶調來,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他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時,這時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觀王和段尚書來了!”
兩人來得正好,楊廣點點頭,“宣他們進來!”
片刻,觀王楊雄和兵部尚書段文振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微臣參見陛下!”
楊廣召見段文振是想問他山東亂賊造反的情況,可早派人去召他,他卻遲遲不來,令楊廣有些不悅。
“段尚書,為何才來?”
“回稟陛下,剛才遇到楊尚書,和他說了幾句,耽誤了一點時間,請陛下見諒!”
楊尚書自然就是楊玄感,楊廣冷冷問:“他說了什麼?”
段文振也是楊素的老部下,他也是故意引出楊廣的疑問,連忙道:“回稟陛下,陛下前些日子曾在楊子津大宴上說,軍中諸將多嫌徵高麗艱苦,不願出征,今天楊尚書告訴我,徵高麗是國之大事,平時食君祿,享名利,現在又安能為貪圖舒適而不去?他願意盡遣諸弟去遼東赴戰,請微臣安排!”
楊廣微微一怔,這個回答令他有點意外,楊玄感竟然想讓家人參戰,一轉念他便明白了,這是楊玄感在刻意討好自己呢!他心中暗暗冷笑一聲,卻假惺惺嘆息道:“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不愧是太僕之後,他有忠君之心,朕又怎能不成全。”
楊廣便對段文振道:“雖然他想盡遣諸弟去遼東,但朕也不能太過分,你就安排兩人,可授予鷹揚郎將,隨軍出征。”
“臣遵旨!”
楊廣沒有意識到楊玄感的深慮,更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心思轉回正事上,又問段文振:“朕想知道,清河、渤海、齊郡等地的民亂如何了?”
“回稟陛下,就是齊郡長白山的王薄聚集了上萬人,還有清河郡高雞泊有賊首高士達、張金稱聚了幾千人造反。。。。。”
楊廣忽然打斷了段文振的彙報,“這個高士達和高熲有關係嗎?”
“回稟陛下,兩人沒有關係,高士達自稱北齊皇族後裔,不知是真是假。”
楊廣哼了一聲,“繼續說吧!”
“還有就是豆子崗的富豪劉霸道,也聚了幾千人,此人卻是北齊遺臣,別的盜賊大都是幾十人、百人的小盜,皆為饑民結夥搶劫作亂。”
楊廣點了點頭,還好,事態不是很嚴重,他便隨即下旨道:“可命令各郡都尉和鷹揚郎將互相配合捕殺盜賊,捕到就地處斬,不留餘孽。”
“臣遵旨!”
這時,宇文述笑道:“陛下,臣還有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可讓齊地造反之火燃不起來。”
“宇文愛卿請說!”楊廣對他的建議極有興趣。
“陛下,饑民造反其實並不可怕,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擊便潰,關鍵是不能讓六鎮餘孽參與造反,他們作戰能力極強,一旦造反,勢必難以對付,這些人大多孔武有力,驍勇善戰,陛下只要下旨,將河北、齊魯等地的驍勇善戰者皆徵去遼東作戰,這樣既可增加遼東兵力,又可斷造反之兵源,一舉兩得。”
旁邊段文振極為反感‘六鎮餘孽’四個字,他的父親就是六鎮戍卒,被安置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