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見。”
馬車內的聲音很輕柔,“閣老想休息,我沒有意見。”
數十人簇擁著兩輛馬車向酒肆而來,一名夥計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各位來得很巧啊!剛剛走了一批士子,空出不少位子,大家請進小店休息。”
車門開了,第一輛馬車下來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看樣子已七十餘歲,正是高熲,高熲跟隨楊元慶進京後,隨即便去蜀郡投靠兒子高表仁,在蜀郡住了大半年,便聽說了楊玄感造反,楊元慶被迫逃亡豐州之事,他心中深感不安。
恰好此時楊元慶寫信邀他去豐州考察,高熲便毅然決定去豐州一趟,不料在長安遇到了也準備去豐州的義成公主,才得知義成公主已改隨母姓,叫江佩華,他們便一同結伴前來豐州。
這時,第二輛馬車上的義成公主也下來了,不過她已改名為江佩華,和隋朝公主已沒有關係,她穿一身白色長裙,頭戴幃帽,身材修長,風姿綽約,宛如不染人間煙火的仙子,在這蕭瑟的冬日裡格外地引入注目,連見多識廣的店夥計都看得眼睛發直。
尉遲綰瞪了一眼夥計,店夥計如夢方醒,慌忙道:“幾位客人樓上請!”
儘管已是下午,但酒肆內依然坐滿了酒客,基本上都是士子,一樓已經坐滿,二樓有一半位子空著,幾名夥計正在清理,而另一半則坐著數十名士子,大聲談論著,使酒肆裡格外熱鬧。
江佩華的進來立刻使酒樓內安靜下來,幾乎所有士子都向她望來,儘管看不見她的容顏,但她絕代風華般的氣質依然令士子們看呆了眼,有人低低驚歎,“美哉!傾國傾城,羅敷可嫁?”
甚至不少人的眼睛轉到了尉遲綰身上,她沒有帶帷帽,同樣容顏俏麗,卻有一種英姿颯爽之氣,只是她手握橫刀,目光冷厲,令士子們不敢多看,目光又轉到江佩華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優雅溫婉,令人心醉。
江佩華帶著尉遲綰在一處靠窗的桌前坐下,高熲則坐在她們對面,數十名護衛則坐在他們四周,這種情形他們已經習慣,看一看沒有關係,只要不上來惹事,護衛們都不會過問。
一名夥計上來伺候,高熲指指護衛,“給他們上酒菜,我們這邊來三杯清茶便可,如果可以,再來兩盤瓜果。”
夥計一臉為難道:“新鮮瓜果倒是有,但沒有茶,只有酪漿,茶被朝廷禁運,市面上已經看不見了。”
“那就來幾盤瓜果,再來三杯清水。”
“好咧!”
夥計剛要走,高熲又叫住他,好奇地問:“怎麼有這麼多讀書士子,附近有官學嗎?”
夥計笑著解釋道:“老爺子是剛來五原郡吧!官學倒是在百步外,不過大後天將是五原郡的秋試,現在縣城裡集中了四五千讀書人,都想著考試求功名呢!”
高熲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去吧l上菜。”
夥計奔去了,江佩華抿嘴一笑,低聲道:“如果這些士子知道閣老在這裡,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高熲呵呵一笑,捋須道:“我已淡出朝堂多年,估計這些年輕士子都已不知道我,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可以不知道高熲,但不能不知道楊元慶。”
江佩華默默點了點頭,她已一年多未見到楊元慶,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夥計片刻送來瓜果和清水,又給護衛們上了烤肉和蒲桃酒,酒桌上變得熱鬧起來,漸漸地,士子們也不再關注江佩華,他們又開始談論起天下之事。
一名士子大聲道:“諸君可聽說楊義臣在高雞泊斬殺了張金稱和高士達,擊潰亂匪二十餘萬,河北之亂平矣!”
角落裡一人卻冷笑道:“平個屁!楊義臣一個瞎子罷了,自以為有功,他不過是在給竇建德做嫁衣,替竇建德殺了張金稱和高士達,河北亂匪更加強盛。”
高熲有些驚訝,他向此人望去,只見另一邊的角落裡坐著一個年輕的黑臉士子,衣著寒酸,和另外幾人一桌,高穎暗暗忖道:“此人倒了解河北之亂。”
幾名士子臉脹得通紅,站起身斥道:“你又知道什麼?在這裡胡言亂語。”
那名黑臉士子卻不慌不忙道:“在下知道竇建德禮賢下士,寬以待人,絕非草莽之輩,將來必成河北之雄,他早想除掉張金稱和高士達,是怕失失軍心,現在楊義臣替他除去,他豈不快哉?我還知道,蒲山郡公李密投靠了瓦崗,朝廷卻不聞不問,日後瓦崗必成朝廷心腹大患。”
李密上了瓦崗,酒樓裡一片寂靜,更多人是疑惑,此時李密並沒有什麼名聲,眾人只知道他是關隴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