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和和李靖之父李詮交情深厚,李靖年少時他還指點過李靖武功,不過李詮去世後,他們間的往來便少了,丘和已有七八年沒見到李靖。
他知道李靖被楊元慶舉薦為幽州司馬,後來楊元慶叛逃豐州,李靖也跟去了,如此說來,李靖此番不是來敘舊。
丘和又囑咐兒子幾句,他催馬上前笑道:“李賢侄,數年未見了。”
李靖在馬上躬身斯匕,“世叔身體康健,令人欣慰。”
丘和微微一笑:“老驥尚能伏櫪,我自當為朝廷效勞,為聖上分憂,賢侄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從豐州而來,奉楊總管之命來見世叔。”
李靖這樣一說,私交便成了公事,丘和點點頭,“那隨我進城一敘吧!”
李靖向丘行恭見禮,丘行恭卻沉默不語,李靖一笑,不以為意,與丘和並駕齊驅同行,丘和馬鞭一指遠處軍隊大營,“李司馬,那是怎麼回事?”
“白瑜娑亂匪不久前侵擾過靈武郡,郡兵人少,無法應對,便向豐州求救,楊總管特派一萬騎兵前來護衛靈武郡,暫時駐紮此處,不會進城,請太守放心。本站域名”
這不是進城不進城的問題,丘和默然無語,他不知道楊元慶的暫時駐紮,究竟要暫時到多久?
縣城內頗為熱鬧,人流如織,熙熙攘攘,商業繁華,絲毫沒有受到城外駐軍影響,不時可以看見一隊郡兵列隊走過,軍容整齊,讓丘和頗為滿意,他心中的不安也漸漸平靜下來。
一行人來到郡衙,在郡丞許涵的主持下,舉行了簡單的拜印儀式,丘和便正式成為靈武郡太守,他來不及和郡丞細聊,便將李靖請入客房談話。
他們一路上已經入題,此時丘和也不再寒暄,開門見山問道:“李司馬就明說吧!楊元慶是什麼意思?”
李靖也不急著把黃金拿出來,他淡淡笑道:“楊總管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希望丘太守能繼續遵守前任韋太守簽署的六郡共同防禦協議,就只有這個要求。”
“那城外的駐兵怎麼辦?”丘和又繼續問。
“如果丘太守答應遵守協議,而且屈突通的軍隊也離去,那麼,一萬駐兵將會撤離靈武郡。”
丘和在官場中歷練四十年,早已成精,他沉思片刻道:“那份協議我還未看,這樣吧!讓我看一看,瞭解一下情況,三天後我再答覆李司馬,如何?”
李靖站起身拱手笑道:“那我們三天後再談!”
就在丘和抵達靈武郡的同一天,關內討捕大使、左屯衛大將軍屈突通也率五萬大軍抵達了弘化郡北部的弘德縣,這裡是馬嶺水上游的丘陵地區,山丘低緩,溝壑縱橫,大軍在起伏不平的山道上艱難行軍。
屈突通也是隋朝老將,年約五十六七歲,縱橫沙場多年,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這次他率軍至關內剿匪,真正的用意是將楊元慶的勢力趕出關北,但屈突通又得到了聖上旨意,命他儘量避免和楊元慶的軍隊爆發戰爭,作為一名大將,這種命令讓他感到屈辱,他必須看楊元慶的臉色來進軍。
屈辱歸屈辱,他卻無可奈何,他必須尊重聖上的旨意。
“櫱報大將軍,前方已是弘德縣!”一名士兵上前稟報。
屈突通也看見了,遠方一座盆地內出現了城牆,那裡便是弘德縣,緊靠馬嶺水。
“傳我的命令,大軍進駐弘德縣!”
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前往弘德縣而去,弘德縣是一座小縣,縣城周長不足十里,城內人口不到千戶,幾經白瑜娑亂匪侵襲,縣民或逃亡或被殺死,城內居民只剩下二百餘戶,連縣令也被亂軍擄走,生死不明,縣城內只有一名張姓縣尉,帶著百餘名男子守衛城池。
聽到朝廷大軍到來,張縣尉嚇得慌忙帶人前來迎接,張縣尉在屈突通戰馬前跪下,“弘德縣縣尉張平參見大將軍!”
“你們縣令為何不來見我?”
張縣尉垂淚道:“縣令兩個月前被亂匪擄走,至今生死不知?”
屈突通一愣,又問道:“亂匪最近可來過這裡?”
“回稟大將軍,擄走縣令後便一直沒有出現。”
沉默半響,屈突通問他道:“靈武郡最近的情況你瞭解嗎?”
張縣尉搖了搖頭,“卑職上次去靈武郡是一年前,最近縣民只有逃走,沒有回來,卑職不知。”
屈突通心情索然,便下令道:“大軍就地駐營!”
五萬隋軍開始駐紮營地,一頂頂大帳矗立,數千士兵在營地周圍挖掘壕溝,埋放鹿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