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象著熱騰騰的肉湯,可地上結冰,行走艱難,眾人都不敢放開馬速,只得小步前行,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驛館前。
驛丞已經聞訊出來,他驚訝地望著這一百多騎兵,以他十幾年職業敏感,他立刻判斷出,這一行人不是普通的赴遼東作戰者。
楊元慶卻認出了他,當初自己還從這個驛丞口中打探了不少關於竇抗的訊息,還記得他姓王。
“王驛丞,還認識我嗎?”楊元慶翻身下馬笑道。
“你是。。。。。。”
當初楊元慶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年輕小將,現在他已二十三歲,變化頗大,王驛丞只依稀有點印象,卻想不起他是誰了。
“七年前,我在你這裡抓過竇總管,還記得嗎?”
“你是楊將軍!”
王驛丞頓時想起來了,臉上露出笑容,忽然,他臉上笑容凝固住了,頭皮彷彿炸開一般,這個楊將軍不就是新任幽州總管嗎?
嚇得他慌忙跪下,“小人不知總管駕臨,無禮之極,求總管恕罪!”
楊元慶笑道:“既然知罪,還不趕緊去熬一鍋熱湯?”
“是!是!總管請進驛館歇息。”
王驛丞慌忙請楊元慶進驛館,他回頭對十幾名僕役大吼道:“總管到了,還不快去做飯?”
王驛丞上上下下頓時忙碌起來,楊元慶和手下們進了驛館,在大堂坐下休息,早有十幾名僕役如流水般給他們端來熱騰騰的辛辣湯,這是用鹿的骨架、肉末佐以生薑、枸杞和各種調料熬成,是去寒氣的上佳飲品,也是幽州一帶冬季特產。聖堂,
楊元慶喝了一口湯,對阿思朵笑道:“怎麼樣,還喝得慣嗎?”
熱氣蒸騰,使阿思朵的俏臉更加嬌豔,她嫣然笑道:“其實草原也有,只是沒有這麼辛辣,就是純鹿肉湯,裡面還燉有鹿茸。”
阿思朵跟楊元慶已經一年多,漸漸習慣了中原的生活,原有的一點突厥口音已經完全消失,若不是她的碧眼,誰也想不到她會是突厥女子。
王驛丞在旁邊緊張道:“姑娘有所不知,大戶人家的辛辣湯裡也是要放鹿茸和人參,因為太昂貴,我們驛館往來人多,只能提供這種普通的辛辣湯,真是抱歉了。”
楊元慶笑道:“湯沒問題,你這個辛辣湯就很好,只是想問問你,涿郡附近可有什麼亂民造反的情況?”
王驛丞嘆息一聲,“天下郡縣都有造反,幽州在遼東戰役風口,怎會沒有?幽州一帶有兩支大的造反亂匪,一個是上谷郡的王拔鬚,自號漫天王,聚集萬人,在五回嶺佔山為王,扼住了飛狐道,往來客商都要給買路錢,還有一個是盧明月,出身涿郡豪族,也聚集了萬餘名各地送糧逃民,在北部燕山一帶,不過他們都在鄉村活動,自給自足,從不襲擊郡縣,所以影響不大。”
楊元慶微一沉吟,這個盧明月好像是齊王身邊的四大侍衛之一,齊王被囚禁後他便不知去向,原來是跑回涿郡造反了。
這時,旁邊裴晉問道:“這個盧明月和范陽盧氏有關係嗎?”
王驛丞連忙躬身道:“我們涿郡人都說盧明月是盧氏遠房,但盧家堅決不肯承認。”
“盧家當然不肯承認,承認了,盧家可就要遭殃了。”
旁邊李靖笑著介面,但他現在關心的卻不是盧家和亂匪的關係,他笑眯眯對驛丞道:“驛館裡可有酒?有的話給我來一碗。”
“有!有!小人給你去拿。”
驛丞轉身跑去後院地窖裡拿酒,李靖對楊元慶歉然笑道:“這酒癮上來,實在是難熬,總管見諒!”
“少喝點無妨,冬天喝點酒可以去寒,等會兒大家都來一碗。”
眾親兵大喜,有幾人更是急不可耐,跟著跑到後院去搬酒,就在這時,驛館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名僕役奔來稟報,“太守來了,李大將軍也來了。”
只聽大堂外傳來爽朗的笑聲,“元慶既到了城外,為何不直接進城?”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將出現在大堂前,足和楊元慶一般高,年約四十餘歲,氣勢威猛,長著一雙丹鳳眼,紅臉膛,頜下一縷長鬚,頗為有幾分關雲長的味道,此人正是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綽號‘小關羽’,當年平楊諒時,李景是代州刺史,雁門縣被圍,楊元慶率五千幽州騎兵來解圍,和李景結下友誼。
李景也是出征遼東,因幽州總管段文振病重,不能理事,楊廣便命李景暫管幽州軍務,楊元慶主要和他交接。
楊元慶連忙走出來笑道:“就是怕大將軍沒有午飯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