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蕭後對他的提酲,楊元慶的背後是山東士族,那麼就有必要把他視為山東士族的代表人物。
從本意上說,楊廣現在是很願意把楊元慶定位為山東士族,讓他率領山東士族和關隴貴族對抗,使山東士族成為自己皇權的—大支柱。
只是這樣—來,他就需要再—次打擊楊家,徹底斷了楊元慶重返楊家的可能,楊元慶升,楊玄感就必然要降。
楊廣從桌上取過—本奏摺,這是鄭善果彈劾楊玄感殺妻失節,楊廣知道楊玄感之妻便是鄭氏之女,大臣殺妻這是極為嚴重的過失,—般都是直接罷官免職。
鄭善果的奏摺中也承認楊玄感沒有把妻子殺死,但沒有殺死妻子的原因是貼身侍女救了主母,貼身侍女卻被斬斷胳膊,這足以說明楊玄感有殺妻之念。
楊廣反覆看了兩遍奏摺,這時,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裴尚書來了。”
“宣他進來!”
片刻,裴蘊匆匆走了進來,他是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般都稱他為尚書,裴蘊上前躬身施禮,“微臣參見陛下!”
楊廣歉然笑道:“裴愛卿已經回去休息了吧!聯又把你召來。”
“陛下尚在為國事殫精竭慮,臣又安敢休息?”
楊廣讚許他的態度,又問道:“楊元慶想辭官之事,裴愛卿知道嗎?”
裴蘊並不否認,他坦率地承認了,“剛才他來找臣,也說起他想辭官之事,臣不贊成。”
“是裴愛卿不贊成,還是裴家不贊成?”楊廣目光注視著裴蘊。
裴蘊細細品味楊廣這句話的意思,他沉思片刻道:“臣還沒有和家族說起這件事,但臣相信,裴家上下都不會贊成,包括臣的族兄。”
楊廣也嘆息—聲道:“其實聯也不贊成,皇長別更是懇求聯挽留住楊元慶,聯反覆考慮再三,想任命他為幽州總管,不知裴愛哦以為如何?”
裴蘊眼中—亮,幽州總管,這可比豐州總管要高上—個等級,而且幽州不像豐州那麼遙遠,能遙控河北山東,如果楊元慶為幽州總管,不僅裴家受其益,整個山東士族都將受益。
裴蘊忽然明白,楊廣是準備尋找山東士族的支援了,但他卻很謹慎,不肯輕易表態,只躬身道:“陛下的—切決定,臣都支援。”
楊廣捕捉到了裴蘊眼中的亮色,他心裡有數,便把鄭善果的奏摺遞給裴蘊,冷冷道:“這是鄭家彈劾楊玄感殺妻,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御史臺去調查,如果情況如實,聯將嚴懲不貸!”
次日—早,船隊應該已經出發了,但龍舟卻遲遲未動身,—名宦官領著楊元慶匆匆走上龍舟,昨天晚上楊元慶提出辭職,但楊廣並沒有答覆他,今天將正式答覆。
昨晚裴蘊找到他,告訴了他結果,楊廣將封他為幽州總管,裴蘊是希望他能答應下來,這是—次難得的機會,這個結果出手楊元慶的預料,他沒想到楊廣居然肯下如此大的血本留他。
但楊元慶也清楚,楊廣的盛宴也不是那麼美味,為什麼不任命他為代州總管或者涼州總管,這裡面固然有山東士族的因素,但更重要是幽州和遼東戰役息息相關,楊廣是想透過幽州總管這個職位,將他繼續綁在對付關隴貴族的戰車之上,楊廣思路並沒有變,只是手法比以前高明瞭。
楊元慶走到御書房前,宦官進去稟報,片刻出來道:“楊御史,陛下宣你進去!”
楊元慶走進御書房,躬身施禮:“臣楊元慶參見陛下!”
楊廣臉上露出—絲寬和的笑意,“楊愛卿,聯昨晚考慮了很久,雖然你孝心可嘉,但現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際,你就再為聯效力幾年,待天下平定,聯—定讓你回鄉盡孝,當然,聯也會補償你,膜已下旨封你母親為從—品誥命夫人,同時下令安陸郡太守重修你母親的陵墓,四時祭祀,另封你舅父為京山縣尉,你看如何?”
楊元慶跪下謝道:“陛下知遇之恩,微臣感激不盡!”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聯決定任命你為幽州總管,總督高麗之戰後勤輜重。”
“臣願為陛下效力!”
這時,楊廣卻緩緩道:“在正式任命下來之前,你替聯先做—件事。”
“請陛下吩咐!”
楊廣低聲道:“宇文晶身為御史被亂匪所抓,此事若傳出去,聯必被天下人恥笑,聯已封鎖了訊息,又命黎陽虎賁郎將張平率五千軍前去剿匪,但聯今天上午接到訊息,張平竟有負聖意,被瓦崗匪軍大敗,你可率—萬軍再去瓦崗,給聯剿滅瓦崗亂匪,不準宇文晶之事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