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後悔已經沒有用,只盼望兄弟能逃出豐州。
宇文述回書房坐下,長子宇文化及給他端了一碗酪漿進來,“父親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宇文化及小心翼翼問道。
宇文述端起碗,喝了一口酪漿嘆道:“唉!今天聖上說我攻打楊玄感不盡力,把我臭集一頓。”
“父親,楊玄感已經窮途末路,聖上也太多慮了。”宇文述銳利的目光盯了兒子一眼,他把碗放下,沉著臉道:“你懂什麼,楊玄感一日不死,他就會東山再起,他不比那些亂匪,此人有很大的政治號召力,所以楊廣才如坐針氈,一定要殺了他才能心安。”
說到這,宇文述又冷笑一聲,對宇文化及道:“我並非殺不了楊玄感,我是故意放他一馬,給楊廣留一個隱患,我也不想楊玄感這麼快就完蛋,把他留下,朝廷才會波瀾不斷,我們宇文家才有機會,你明白了嗎?”
宇文化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父親是故意留下楊玄感這個隱患,他想了想,又問:“這次楊家和元家造反,父親為何不抓住這吹機會呢?”
宇文述搖搖頭,“元氏和楊玄感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儘管聲勢浩大,但很快就被撲滅,關鍵現在還不到時候,就像煮一鍋湯餅,必須要等水沸騰了,才能把湯餅放下去,現在水才剛剛有點燙,我們還必須再耐心等待。”
宇文述慢慢呷了一口酪漿,眯著眼睛道:“時間不會太久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管家驚恐的喊聲:“老爺!快去門口,二老爺他……”
宇文述騰地站起身,二第的訊息來了,一直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升起,他快步來到大門前,一群宇文策的隨從跪下大哭,“大將軍……”
“不要哭了!”
宇文述惡狠狠道:“我二弟在哪裡?”
“大將軍,就在你腳下。”
宇文述這才發現腳下有午木匣,他驚得連退凡步,“這是……”
“這就是策將軍的人頭,被楊元慶……”
宇文述‘啊!’一聲大叫,頓時暈厥過去,宇文化及等人嚇壞了,連忙扶住宇文述大喊:“父親!父親!”
宇文述慢慢睜開眼睛,想到兄弟被殺他如刀絞,他盯著天空,忽然嘶聲大吼:“楊元慶,我若不殺你,我宇文述誓不為人!”
元氏和楊玄感的造反雖然兩個月不到便被撲滅,但他們卻引發了天下更大規模的造反,而且造反已經進入一個新的境界,稽胡劉迦論在延安郡造反,擁兵十萬,自稱皇王,建元大世;扶風人唐弼擁眾十萬,立李弘芝為皇帝,他自稱唐王,餘杭劉元進自稱天子,封朱燮和管崇為尚書僕射,置百官。
各地亂賊紛紛自立為皇帝,建立政權和隋王朝抗爭,天下造反風起雲湧,各地亂軍已達百餘支之多,幾乎郡郡有造反,縣縣有亂民,少則數百上千,多則數萬十幾萬,這其中以高雞泊的竇建德、張全稱;豆子崗的格謙;餘杭劉元進以及瓦崗寨的翟讓最為聲勢浩大。
自從第二次高麗戰爭後,瓦崗寨的勢力再一次得到了巨大的發展,兵力已達二十餘萬,屢敗官兵,它像一塊巨大的磁鐵,吸引著方圓數百里內的民眾來投奔,甚至千里外的英雄豪傑也趕來投奔。
這天下午,一支數千人的隊伍出現在瓦崗寨以北三十里外的官道上,在隊伍前面,李密騎在一匹高頭駿馬上,他注視著遠方一要元際的曠野,目光裡若有所思。
“大哥在想什麼?”一旁的王伯當問道。
“你發現沒有,我們從東平郡一路過來,官道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官兵,你不覺得奇怪嗎?”
王伯當想了片刻,搖搖頭,“我覺得這很正常,官兵們都龜縮排城,四野已是義軍天下,尤其東郡,基本上已經被瓦崗勢力控制,據說東郡的官府要做什麼事,還得先派人去瓦崗寨商量。”
說到這,王伯當有些憂心忡忡道:“大哥,瓦崗寨的勢力已經如此龐大,咱們再來投奔它,是不是有點錦上添花,瓦崗會重視我們嗎?”
李密捋須微微一笑,“你說錯了,不是錦上添花,而是畫龍點睛,瓦崗現在還是一條身軀龐大的死龍,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活起來,而我便是讓他們活起來最關鍵的一筆,所以叫做畫龍點睛。”
這時,一名士兵來報:“首領,前方來了一隊軍馬,約千餘人,敲鑼打鼓而來。”
李密已經聽見了,鑼聲震天,鼓聲如雷,前方旌旗飄揚,嗩吶聲響徹雲靂,是一個極為歡慶的場面,李密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是翟讓派人來迎接他了,看來翟讓不是糊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