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顯得格外的寂寥,他依然負手凝視著地圖,良久,他也低低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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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縣城外塵土飛揚,黃塵遮天蔽日,強勁的秋風從西面的葛蘭布沙漠吹來漫天風沙,整個天空都變得昏暗,灰濛濛一片。
這是每年七月下旬到八月初,河套平原上的一道常見風景,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早已習慣,這時候,帷帽便不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一樣戴上它,寬大的帽簷,四周覆上輕紗,可有效地抵禦風沙對臉部的侵襲。
在九原縣以西的馳道上,一隊隊騎兵在風沙中疾速行軍,浩浩蕩蕩,足有數千人之多,這是從永豐縣趕來的軍隊,不斷有軍官大聲喝喊:“再加快速度,今天必須趕到九原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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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原縣北面的曠野裡,數千頂大帳整齊排列,密密麻麻,延綿十幾裡,來自豐州各地的三萬軍隊和楊元慶從幽州帶來的三萬軍,一共六萬大軍,全部駐紮在這裡,這是仁壽三年以來的第一次豐州軍隊大集中,也是楊元慶對自己控制軍權的一次演練。
現在就差西面永豐縣的五千駐兵未到,其餘軍隊都到全了,永豐縣的五千駐兵由督軍賀六甲統帥,也就是從前鐵衛中的楊七郎。
中軍大帳內,近百人都神色緊張地等待著,尤其楊元慶神色嚴峻,已經快到黃昏時分了,賀六甲的軍隊還沒有到來,此時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憂慮之色,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也是最後的期限,天黑之前,如果賀六甲的軍隊還趕不到九原縣,那麼賀六甲必斬無疑,沒有什麼可以商量。
八郎楊宗正心急如焚,他霍地站起身道:“我去營門口等待他!”
“坐下!”楊元慶冷冷令道。
楊宗正不敢違令,只得又坐了下來,這時,帳外一名士兵奔來報告:“稟報總管,永豐縣的軍隊已到!”
大帳內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片刻,賀六甲滿頭大汗奔來,身後跟著四名鷹揚郎將,五人進帳單膝跪下,賀六甲請罪道:“末將來遲,請總管嚴懲!”
“你沒有來遲,但是你們兩天前就該到了,這是為什麼?”
“回稟總管,延安郡亂匪劉迦論的軍隊和奴賊白瑜娑的軍隊在靈武郡以東火併,有不少民眾逃亡而來,卑職擔心亂匪北上豐州,不敢擅離,得到訊息亂匪南下延安郡後,卑職才敢動身。”
楊元慶點點頭,“你來晚我可以不責怪你,但你應該先派人來稟報原因,而不是由你現在來解釋。”
賀六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卑職知錯。”
“下不為例,坐下吧!”
賀六甲帶著他的手下找了位置坐下,楊元慶緩緩看了眾人一眼,他所通知的人已經全部到齊。
“各位,我返回豐州已經有十天了,我和很多人都談過話,我也說過,給大家時間考慮,今天借這個機會,我需要再重申一遍,我決定擁軍自立,但我並不造反,也不會背叛大隋,除了軍隊調動和人事調動外,朝廷的命令和聖上的旨意我都會正常接受,我們依然是隋軍,只是各位在效忠大隋的同時,也要效忠於我,也就是說,在我的命令和聖上的旨意麵前,你們只能選擇前者。”
停了一下,楊元慶發現五原郡長史崔君肅已經低下頭,崔君肅是崔伯肅之弟,出任五原郡丞,他同時也是大隋的突厥副使。
楊元慶心中暗歎,他知道崔君素有點麻煩了,當時他就沒有答應自己,說需要時間考慮,難道他不想留下嗎?
楊元慶又繼續道:“我不會勉強任何人,楊師道我已經禮送他出境,他依然是我楊元慶的私交好友,同樣,在座諸位也是,如果不願接受我的條件,選擇離開,我會歡送,同時也會奉上一筆厚禮,讓大家生活無憂,也算是相交一場,但是,如果過了今晚,依然有人模稜兩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很抱歉,我楊元慶只能是翻臉不認人,宇文策就是他的下場,雖然話不好聽,但我醜話要說在前面,好吧!想離去之人,現在可以離場了。”
大帳裡安靜下來,安靜得使每個人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之聲,這時崔君素站起身拱手施一禮,“總管,我有一個問題,想單獨問一問,這裡不好說。”
楊元慶點點頭,站起身向後帳走去,崔君素跟了進去,大帳裡一片寂靜,很多文官都向崔君素望去,崔君素的問題也就代表了他們的擔憂。
後帳內,楊元慶和崔君素坐下,他苦笑一聲道:“我接到兄長的信,讓我全心輔佐你,這也是為了清河崔氏的利益,我本該聽從兄長的建議,毫無條件地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