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室參軍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職務,雖然品階不高,但必須要心腹才能擔任,蘇威心中‘咯噔!’一下,張亮,不就是那個黑不溜秋的小矮個嗎?聽說還曾經考試作弊被抓,他居然為記室參軍,這很出人意料啊!
蘇威沉吟一下,又小心翼翼問:“那總管有沒有考慮過內史侍郎的人選?”
內史侍郎也是一個極為關鍵的職務,它不僅僅是內史令的副手,同時它有權決定哪些奏摺必須上呈御批,哪些奏摺只要內閣討論便可透過,虞世基便是長期擔任內史侍郎,他才能大權在握。
楊元慶點點頭,“擔任內史侍郎這個人必須光明正大,不徇私情,我考慮讓刑曹參軍張述出任,而魏徵為門下省黃門侍郎,掌審查政令及封駁,兩個職務只設一人,不設第二人。”
楊元慶考慮了很久,這兩個職務位於內閣兩端,一個是管進,一個是管出,任何軍國政務必須先經內史侍郎稽核,核定其重要程度,考慮是否要交給自己審批,而所有批准完成的政令都要由黃門侍郎最後審查,看是否合法合規,有沒有逾權,可以說這兩個職務並不管具體決策,只管規則,是替楊元慶掌握大權的把關。
蘇成立刻明白了楊元慶的思路,無論張述還是魏徵,還是張亮,這些冬都屬於豐州派系,那麼楊元慶在考慮內閣時,必然會考慮山東士族的利益。
蘇威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內閣成員會不會沒有自己份?
楊元慶瞥了蘇威一眼,他能感覺蘇威的緊張,便微微笑道:“內閣成員先考慮五人,以後為適當擴大到七人,我主要是管軍,內閣我不參與,蘇閣老是政務老臣,我打算讓閣老出任尚書右僕射兼工部尚書,裴公出任尚書左僕射兼禮部尚書,杜如晦為戶部尚書,崔君素為吏部尚書,王緒為刑部尚書,另外兵部尚書暫時右我代領,你們五人組成內閣,統稱相國,不過以後不叫內閣,叫紫微閣,另外再設執政事筆之職,也就是相國領袖,由五名相國輪流擔任,每人執筆十天,不知蘇閣老以為如何?”
蘇威腦海中運算如飛,紫微閣五相裴矩、蘇威、杜如晦、崔君素、王緒,裴矩代表聞喜裴氏、王緒是太原王氏、崔君素是清河崔氏,杜如晦代表關隴士族的利益,以後擴大為七相後,或許會有范陽盧氏和渤海高氏,那麼自己算什麼派系?
蘇威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一眼楊元慶,正好楊元慶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蘇威驀地明白了,他其實就是楊元慶在內閣中的影子,他代表楊元慶的利益。
蘇威心中一陣激動,竟跪了下來,“老臣願為總管效忠!”
楊元慶連忙將他扶起笑道:“蘇閣老快請起,元慶不敢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奔的腳步聲,有人在門外高聲稟報“總管,江都緊急情報!”
………進來!”
門開了,一名親兵快步走進來,將一支紅色的信管呈上,楊元慶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開啟了信管,抽出信看了片刻,他的臉色慘白,慢慢呆坐下來,將信遞給了蘇威。
蘇威看了一遍,頓時跪倒在地,放聲大哭,“陛下!”
宇文化及在江都發動兵變,逼死大隋皇帝楊廣的訊息終於傳到了太原,全城皆哭,儘管楊廣不得民心,但他畢竟是大隋皇帝,他的死訊還是令無數人感到傷感。
楊元慶下令河東各郡舉哀三日,軍民皆裹素悼念大隋皇帝去世,三天後,沈光也終於趕到了太原。
晉陽宮內,來自河東各郡的太守、長史以及太原的文武官員數百人聚集在晉陽殿內,晉陽殿內,代王楊侑高坐在御榻上,身旁站著裴矩和蘇威,楊元慶則坐在一旁,大殿兩邊站滿了身材魁梧的侍衛,手執各種兵器,幾十名宦官和宮女分別站在代王楊侑身後。
大殿正中,數百名大臣站成三排,靜靜地拎聽沈光講述了楊廣被宇文化及逼死的詳細過程,令眾人不勝唏噓,最後沈光傷感道:“陛下自知無法逃生,便委託我將玉璽兵符帶到太原,還有一份遺詔。”
他單膝跪下,將玉盒高高舉起,楊元慶站起身,將玉盒放在代王楊侑面前,楊侑已哭得兩眼通紅,他將玉盒開啟,將裡面一份遺詔取了出來,遞給蘇威。
蘇威開啟詔書,淚水頓時湧了出來,高聲對眾人道:“是陛下的詔書。”
他顫抖著聲音高聲念道:“大隋之亂,朕之過也!憶開皇盛世,再看大業凋零,朕痛徹於心,無顏見先帝,然大隋終將繼承,或長孫燕王,或次孫越王,或三孫代王,三孫聰穎冉慧,皆可繼承大統,然世事多變,命運難定,朕特此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