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記室參軍邴元真拜見晉王殿下!”
楊元慶目光凌厲地注視他半晌,冷冷問:“李密讓你來做什麼?”
邴元真看了兩邊一眼。這裡有這麼多士兵,他不好說,此時楊元慶已漸漸恢復了理智,將來自己奪了天下,邴元真遲早會落在自己手上,倒不急這一時,他便擺了擺手,兩邊刀斧手都退了下來。帳中只剩下五六名親兵和徐世績以及記室參軍蕭璡等幾人。
楊元慶這才冷淡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邴元真不敢站起身,依然跪在地上。他忍住內心的屈辱道:“魏王希望能和殿下結盟,共同對付竇建德。”
李密居然想和自己結盟對付竇建德,這很讓楊元慶意外,要知道,李密和竇建德本身就是同盟,他們倆人聯合對付自己倒有可能,現在居然反過來,李密想和自己對付竇建德。
一轉念楊元慶便明白過來,李密並非是真的想結盟,而是想渾水摸魚。竇建德大軍南下,李密必然會增兵黎陽,如果竇建德敗,他便可以和自己結盟為由,趁機佔領汲郡,如果自己兵敗。他則以和竇建德結盟為由,搶佔一部分河內郡,比如河陽縣這種和他有關係的戰略要地。
楊元慶猜到了李密的用意,他當然不會輕易出兵攻打竇建德,想到這,楊元慶便問道:“聽說李密遷都滎陽了,他的興洛城不要了嗎?”
邴元真跪得兩腿疼痛,他再也忍不住,便道:“殿下能否先讓卑職站起身回答。”
楊元慶看了一眼旁邊的親兵,吩咐道:“給他一張軟席。”
跪和坐的區別就在於身下有沒有一張席子,有席子那就是坐,沒有席子,那就是跪,一張席子便可決定一個人的尊卑。
邴元真雖然姿勢未變,但心理卻不一樣了,楊元慶給自己席子,至少他不會殺自己了,這便使他一顆心落下,不再感到恥辱。
他又繼續道:“魏王攻打洛陽不下,便想和皇泰帝講和,對方提出了講和的條件,就是要求我們退軍到虎牢關以東,魏王當然不肯放棄興洛城,後來幾次談判,魏王答應遷都到滎陽,但那只是名義上的遷都,實際上魏王還在興洛城,我們不可能放棄興洛倉。”
邴元真一邊說,一邊偷偷看一眼徐世績,其實他這次來並不是找楊元慶,而是找徐世績,是希望徐世績能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促成這次結盟,當然,李密也絕不會和竇建德翻臉,李密的根本出發點還是想謀河內郡,宋金剛雖然投降了竇建德,但並不表示李密就放棄了河內郡。
徐世績沒有理會邴元真的暗示,他心中有點緊張,剛才他忽然意識到邴元真其實是來找自己,楊元慶今天剛剛才抵達,他們不可能知道,問題是自己想得到這一點,楊元慶也肯定想得到,那麼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和瓦崗軍還暗中有往來呢?
徐世績心中暗暗惱火,他簡直懷疑這是李密的離間之計。
楊元慶彷彿什麼都沒有感覺,又淡淡問:“李密提出和我結盟,他想做什麼?”
“我家魏王只是想和殿下共同對付竇建德,將來共分河北之地。”
楊元慶沉思良久,彷彿在思考結盟的可能性,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可有魏王的親筆信?”
他已經換了一個稱呼,改稱李密為魏王,語氣上便親進了一步,邴元真心中暗喜,便連忙道:“卑職這次來只是談一談初步意向,如果殿下有意,卑職過幾天會再來正式商談,那時會有同盟的各種詳細內容。”
楊元慶笑著點了點頭,“好吧!我很期待你的再次到來,與魏王合作共圖洛陽,一直是我的願望。”
邴元真大喜,起身施禮,“卑職這就回去,向魏王稟報殿下的期待,我會盡快再回來。”
邴元真告辭去了,楊元慶回到中軍大帳,站在沙盤前思考著李密的用意,這時,徐世績走過來道:“總管,卑職認為邴元真身上其實有一封李密的親筆信,不過不是給總管,而是給我的信。”
楊元慶回頭注視徐世績片刻,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心裡有數,你不要有任何擔憂。”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大家心裡都明白,楊元慶當然知道邴元真不可能帶有李密給自己的親筆信,沒有準備固然是一方面,不想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則是另一方面,在沒有得到足夠利益之前,他不可能和竇建德翻臉。
楊元慶又問徐世績,“你認為李密想和我結盟是什麼意思?”
徐世績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憑他對李密的瞭解,他大概已經猜到了李密的真實用意,緩緩說:“卑職認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