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緩緩點頭,將李孝恭的信遞給他,“幸虧沒有損兵折將,所以也談不上不利,只是我們去晚了一步,隋軍已經佔領了敦煌和伊吾兩郡。”
李建成看完了信,又把信遞給皇叔李神通,李建成終於明白父皇為什麼最後答應了,雖然父皇不肯承認失敗,可實際上李孝恭就是不戰而敗,敦煌郡已經奪不回來了,尤其唐軍心中的恐隋,恐怕這才是促使父皇被迫最後讓步的根本原因。
李神通看完信,他眉頭微微一皺,“可就這麼答應隋朝,是不是讓步太大了,而且也沒有面子,或許我們能從別的地方再爭一點權益過來,比如保住羅藝和溫彥博的性命之類,陛下以為呢?”
“這個可以,你去和他們談,但有一點要和他們說清楚,朕並不是因為敦煌郡是隋朝的土地才禮讓他們,敦煌郡是涼國的地盤,被隋朝搶先佔領而已,這點很重要,否則將來說起來,長安也曾是隋朝的土地,就麻煩了,達成的協議中不能有敦煌郡原屬隋朝這一條。”
“臣明白,一定迴避這一條,相信他們也能理解!”
“好吧!就這樣。”
李淵站起身道:“朕希望明天就達成和解協議,朕需要集中兵力對付梁師都,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停一下,李淵又對李建成道:“就由太子代朕在協議上簽字加印,楊元慶畢竟只是楚王,和朕不對等。”
“兒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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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了足足半個月的隋唐和解談判終於在唐朝的最後讓步中達成了協議,雙方承諾放棄敵視,承認彼此的疆域,至少在一年內,保證自己軍隊未經對方許可,不踏入對方的領地,此外雙方又約定了二十幾條其他約束,協議一式兩份,由太子李建成和楚王楊元慶為最高確認人簽字,十天後,楊元慶在和解協議上蓋印並簽了字。
自此,隋唐兩朝正式講和,他們各自調整兵力部署,唐朝將部署在關中東部防禦北隋的十萬大軍調去隴西,另外弘化郡和上郡的五萬兵力也撤回關中。
而隋朝則將駐紮在河東郡的三萬兵力部署到太原郡井陘,同時將靈武郡和關北六郡的二萬五千軍隊削減為五千駐軍,其餘二萬軍隊調回太原,部署到雁門郡的飛狐陘附近,隋朝開始了對河北戰役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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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十,就在隋唐達成和解協議的第二天,一輛馬車緩緩從南門駛進了太原城,馬車兩邊有十幾名隨從,皆著穿著緊身黑衣,腰挎橫刀,騎馬跟隨在馬車左右。
在戰亂年代,這種情形比較常見,一般大戶人家出行都會有年輕的武士跟隨,橫刀在舊隋朝曾是違禁品,嚴禁普通庶民攜帶,而現在這條禁令早已被打破,在中原各地,莫說橫刀,連軍弩也可隨意出現在平常人家。
守城門士兵並沒有過多盤問,只問一下來處便放他們進了城,馬車進了城,一股熱鬧繁華的氣息迎面撲來,車簾拉開,一名中年男子探頭向四處張望,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了,大街上顯得格外熱鬧。
“曲三郎,這裡可比咱們江陵城熱鬧多了。”中年男子笑道,他說一口南方口音。
或許是中年男子脾氣很好的緣故,隨從們都和他說得來,一名年輕隨從笑道:“李少卿有點重此輕彼啊!我覺得江陵城並不比這裡差,只是咱們在路上走了二十天,這不,快到新年了,我估計江陵城內此時也一樣熱鬧。”
如果他們是在城門邊說話,被守門士兵聽見,一定把他們的南方口音、少卿、江陵城這些線索聯絡起來,便可立刻推斷出他們是南方梁朝的官員。
確實如此,這名李侍郎正是梁朝的鴻臚寺少卿,名叫李京,若楊元慶看見他也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李少卿正是楊元慶的嫡親舅父,原名就叫李大郎,因嫌這個名字土氣,出仕後便改名為京,現在叫李京。
當年楊元慶為了籠絡楊元慶,特地封他舅父為安陸郡京山縣縣尉,大業九年,李京發現了蕭銑要造反,安陸郡的官員大都已加入南華會,他心中惶恐,便棄官逃進京,舉家投奔了楊元慶,不過,住了不到兩個月,他又思念家鄉要南歸,裴敏秋攔不住他,便送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回鄉做個富家翁。
李京有兩個兒子,長子李貴,次子李福,李貴在南郡求學時加入了南華會,現任梁朝江夏郡長史,而李京則因為是楊元慶的舅父,半年前蕭銑親自上門,請他來江陵做官,並封他為鴻臚寺少卿。
這次他奉命出使北隋,帶著蕭銑滿心期望,一方面是希望北隋能承認梁朝的合法,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