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嘆口氣道:“我們進駐城池時,才知道城內發生嚴重饑荒,翟雀兒手下士兵的家屬多少可得一點活命之糧。而恆山郡士兵的家屬則瀕臨絕境,這一年多,病死餓死至少一半人,活著的人都餓得瘦骨嶙峋,已經快撐不住了,我們第一件事就是緊急放糧賑災,哎!如果真的等到明年春天再打上谷郡,估計全城人都要餓死絕。”
楊元慶眼中閃過怒意,對眾將沉痛道:“從大業六年王薄造反到現在,已經六年了。河北河南是亂匪造反的重災區,幾千萬人口估計也剩下兩三成,現在最寶貴的並不是地盤土地,而是人口,所以我們發動河北戰役,第一要務就是爭奪人口,能少殺則少殺。這次打上谷郡,我就不主張強行攻城,儘量利用一切手段。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大限度地減少戰爭傷亡,你們可明白我的苦心?”
眾將紛紛回應,“末將明白!”
“你們要記住了,沒有了人,也就沒有王朝。”
楊元慶來到了郡衙,魏刀兒造反後,上谷郡的官員們紛紛逃亡,郡衙被翟雀兒改為上谷王府,此時楊元慶新任命的太守已經在前兩天到任,新太守名叫李奐之,原是李密管轄下的濟陰郡太守,北隋建立後,他棄官逃到北隋,願意報效新朝廷。
李奐之年約五十歲,祖籍隴西,精明能幹,楊元慶任命他為太守,紫微閣又任命原豐州九原縣縣令王孝松為長史,調太原郡樂平縣令張陶為司馬,吏部同時任命了錄事參軍等各曹主事。
按照楊元慶和紫微閣商定的分權法,楊元慶作為攝政王、尚書令,各郡太守的任命罷免權由他掌控,而長史、司馬和各縣縣令則由紫微閣任免,而下面的諸曹參軍以及縣丞、縣尉則由吏部任免,可謂職權分明。
楊元慶走進郡衙,太守李奐之上前施禮,“參見總管!”
楊元慶點點頭,“李使君免禮,請來堂上一敘。”
楊元慶來到大堂上坐下,對眾人擺擺手笑道:“各位將軍,各位使君請坐下,大家放鬆一點,我不是監察御史。”
眾人笑了起來,紛紛坐下,楊元慶這才問李奐之,“我現在每到一地,最關心的就是還有多少人口,李使君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李奐之站起身,“卑職現在只統計了易縣的人口,大約有八千戶,兩萬三千餘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青壯男子不到七千人,不過聽說還有不少青壯在恆山從軍,至於上谷郡範圍,卑職還沒有統計,從下轄的遒縣、遂城縣、永樂縣、淶水縣、飛狐縣等五縣得到一些零碎的資料,全郡估計不超過五萬人。”
楊元慶記得他任幽州總管時,上谷郡人口有近二十萬,短短六年時間折騰掉近八成,他嘆息一聲,對李奐之道:“當務之急是要賑災,人手不足可以請軍隊協助,一定要儘快,不能拖,我估計深山裡也藏了不少人,要派人去把他們勸回來,其次利用冬天重新分配土地,開春後要組織生產,所需耕牛種子,我以命司農寺協助安排,總之,要千方百計保住人口,恢復生產。”
“卑職明白,一定不負總管重託。”
楊元慶又對秦瓊道:“現在李太守手上之事是千頭萬緒,如果人手充足,很多事情都好辦,所以你專門抽出五百名軍士給李太守呼叫,另外,大量糧食和軍用物資即將運來上谷郡,所需倉庫的修建就你來完成,不用再交給地方。”
楊元慶的意思就是戰備由秦瓊負責,秦瓊心裡明白,立刻躬身道:“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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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慶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安排了,便讓眾人散了,他來到一間專門為他準備的官房,按照楊元慶的要求,房間佈置得很簡單,一榻一桌一個書櫥,另外牆角還有一隻香爐,青煙嫋嫋,瀰漫著淡淡的清香,房間點了一隻火盆,燃燒正旺,使房間裡十分溫暖。
楊元慶見牆上掛在一張河北地圖,便揹著手走上前,注視著地圖,上谷郡的東面便是羅藝控制的涿郡,從打響上谷郡戰役以來,已經半個月過去了,羅藝不可能不知,他現在應該也派出大量軍隊屯在邊境涿縣一帶,而涿縣對面便是上谷郡的淶水縣,楊元慶回頭問秦瓊,“淶水縣派駐軍隊了嗎?”
“回稟總管,末將命鄧遲年率五千軍隊進駐淶水縣,防禦幽州軍可能的進攻。”
楊元慶搖搖頭,“其實我更關心的是情報,必須要掌握幽州軍的一舉一動,需要派出很多斥候去涿郡邊境一帶探查訊息,同樣要命鄧遲年加強巡哨,防範對方的斥候,這些不應該是我來提醒你,你應該安排好了才對。”
秦瓊默默點頭,“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