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他長長嘆息一聲,“一入門閥深似海,我身上已烙下了宇文閥的印記,試問誰還敢用我?昨天長孫將軍含蓄地勸我,回去好好向宇文述效力,言外之意就是告訴我,除了效力宇文述外,我無路可走,這話說得確實沒錯,我根本無法得到軍籍,哎!什麼時候才能打碎這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門閥枷鎖。”
宇文成都眼中充滿了憤恨,他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他以為留在邊疆就能立功升職,一步步擺脫宇文閥的控制,但無情的現實卻告訴,他不僅連立功的機會都沒有,就算立下大功,但沒有軍籍,也一樣得不到承認,難怪宇文化及那樣充滿了不屑,說自己早晚還會回去求他,想著宇文化及那醜惡的嘴臉,宇文成都狠狠將一塊石頭扔向遠處,就算他死,他也絕不會去求宇文化及那種卑鄙小人。
宇文成都的眼睛射出堅毅之色,“我雖然不可以改姓,但我可以離開他,我想去投靠莒國公蕭琮,他是我的遠親,但我的目標是為更高的權力者效力。”
“那才是你的正途!”
楊元慶心中有些失望,他知道宇文成都所指的更高權力者就是楊廣,本來希望宇文成都能留在邊疆和他並肩作戰,可一轉念,以宇文成都的勇烈,除了楊廣,天下也無人用得起他,宇文成都能想到投靠楊廣,也是他的眼光。
楊元慶便點點讚道:“我也聽說蕭琮是晉王妃至親,你確實可以透過這個途徑接近晉王,成為他的侍衛,以你的武藝,晉王必然重用你。”
宇文成都這時已完全冷靜下來,他淡淡一笑,還是楊元慶明白他的心思,他其實就是想透過這個關係拜入楊廣門下。
他拍了拍楊元慶的肩膀,從懷中取出一本發黃的冊子,遞給楊元慶,“我答應過魚將軍要教你槊法,可是我沒有時間指點你了,我明天就要回京,這是我師傅教給槊法,天下無雙,我留給你,你自己練習,也做個紀念,不枉我們相交一場。”
“宇文兄不和軍隊一起回京嗎?”
宇文成都搖了搖頭,“我不想再看見那個人的嘴臉,我明天就走,遠遠離開他。”
說完他起身長長伸一個懶腰,笑道:“我要好好睡一覺,把一切煩惱都忘掉。”
他大步向自己營帳走去,“宇文將軍!”楊元慶又喊住了他。
“有什麼事嗎?”宇文成都停住腳步笑道。
“改個名字吧!不要叫宇文蕭,就叫宇文成都,如何?”
宇文成都怪異看了他半晌,他忽然仰頭一笑,“好吧!那就姓宇文名蕭,字成都。”
他大笑著向自己的營帳走去,楊元慶也忍不住笑了,哪有叫人家改名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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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慶為手下去功贖罪的事情彷彿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全軍,當楊元慶回到自己營帳時,他第一眼看見的,是兩個跪在他面前的魁梧男人,他們那從不願彎曲的膝蓋給他跪下了,是因為他沒有利用自己少帥的權勢替他們免去逃兵之罪,而是用他的戰功給他們贖清了死罪。
他們眼睛裡唯有深深的感動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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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三天後,十萬隋軍開始凱旋南歸,押解戰俘進京獻俘,楊素留下了三千軍隊,由大將魚俱羅率領,駐紮五原,楊元慶也留下了,他被升為百人長,統帥百名斥候,軍職雖然不高,但他手下的斥候卻是全軍的精銳之兵。
這天上午,大軍渡過南黃河,進入河套平原,楊元慶騎在他赤紅色的駿馬之上,這是他繳獲的達頭可汗的戰馬,他默默地望著一隊又一隊的隋軍士兵從他面前列隊而過,向京城凱旋而去,他卻要留在草原,不知何年何月方歸。
“少將軍!”
一名騎兵飛馳而至,勒住戰馬向他大喊:“大帥請少將軍過去。”
楊元慶點點頭,催馬向中軍而去,遠遠看見了隋軍的赤紅色軍旗,軍旗下,楊素和楊義臣、周羅睺等人並肩而行,在談笑著什麼?
楊元慶飛馳而上,拱手施禮,“楊元慶參見大帥!參見各位將軍。”
楊義臣呵呵一笑,“元慶,我們在談論你,什麼時候帶一個突厥新娘回去?”
周羅睺也哈哈笑道:“元慶,別聽這傢伙胡說,他說反了,我們是擔心你帶個突厥新娘回去。”
楊素微微笑了笑,催馬上前,“元慶,陪我走一走。”
楊元慶向幾名大將一抱拳,便調轉馬頭跟著祖父緩緩而去。
“元慶,我給你留了一箱書,都是我常讀之書,書上有我的批註,你要認真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