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在陌刀軍訓練不遠處,數千名士兵砍伐了上千棵大樹,正忙碌地結紮樹排,在另一片空地上,堆滿了士兵們攜帶的火布,火布就是將布條在火油中浸泡後曬乾,變得極易燃燒,一般是用來做火箭,每個士兵都會攜帶一包,這時豐州軍特有的裝備。
這時,一名士兵稟報:“啟稟總管,斥候抓住了對方的探子!”
楊元慶大喜,立刻調轉馬頭向行軍帳奔去。
。。。。。。。。
大帳內,一名斥候校尉單膝跪下向楊元慶稟報道:“稟報總管,弟兄們發現敵軍兩隊探子共二十人,全部圍殲,並抓了兩名俘虜。”
“帶上來!”
很快,親兵將兩名俘虜推進大帳,俘虜跪在地上哀求,“將軍饒命!”
楊元慶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可以饒你們一命,但你們必須老老實實交代,若有半句謊言,我拿你們人頭祭旗。”
“我們不敢有半點隱瞞。”
“好!我先問你們,大營內有多少軍隊,主將是誰,副將是誰?”
“回稟將軍,一共兩萬軍隊,騎兵約三千人,步兵一萬五千人,還有兩千輜重兵。主將是李叔良,副將劉弘基。”
楊元慶點點頭,他聽得出對方沒有撒謊,又問:“有多少糧食,是什麼樣的戰馬,士兵裝備是怎樣?”
旁邊徐世勣聽楊元慶問得非常仔細,他心中暗暗稱讚,難怪楊元慶被稱為大隋邊陲第一將,從他問情報便可看出他的豐富經驗,竟然連對方是什麼樣的戰馬都問清楚,掌握所有細節,這才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楊元慶足足問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命人將兩名已被問得筋疲力盡的戰俘帶下去,旁邊三名文書郎快筆如飛,將所有的問詢都記錄下來,三名文書郎退去別帳整理口供。
楊元慶見徐世勣一臉驚奇,便微微笑問道:“瓦崗軍不是這樣做嗎?”
徐世勣搖了搖頭,“我們只是問一些關鍵問題,從不會超過一刻鐘,問題也不會超過二十個,像將軍這樣問得仔細,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其實也不應該由我來問。”
楊元慶指著旁邊的刑曹參軍張述笑道:“豐州軍自有一套嚴密的制度,有專門的審訊官,應該由張參軍來審問,只是我比較心急,所以越俎代庖了,等會兒張參軍還要再問一遍。”
他又問參軍張述道:“張參軍,我的審訊可有遺漏?”
第二十八章 迎頭痛擊(下)
刑曹參軍張述是靈武郡太守張庭之弟,跟楊元慶多年,深受楊元慶信任,他為人嚴厲正大,不徇私情,綽號鐵面判官,上至總管楊元慶,下至普通士卒,他都一視同仁,連兄長張庭也受過他的刑杖,在豐州軍頗中有威望,這次東征,他掌管豐州軍軍法。
張述看了看手中的清單,起身施禮道:“回稟總管,遺漏了四個問題,一個乙級項,就是對方的帳間距,其餘都是丁級項,問題不大,卑職等會兒再補問。”
徐世勣從張參軍手中接過審問書,上面密密麻麻有近兩百個問題,按重要程度分為甲乙丙丁四個大項,令他歎為觀止,直到今天,他才終於初窺到了豐州軍嚴密的制度,和豐州軍一比,瓦崗軍真的是烏合之眾。
楊元慶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豐州軍之所以能以一己之力擊敗三十萬突厥大軍,並不是偶然,秘訣就在於有嚴密的制度,帶兵打仗不是靠運氣,更不是靠拍腦門興之所然,所有謀略的決定,都是建立在大量的情報分析上,我之所以撤軍二十里,就是等李叔良的探子送上門來,我再從探子口中反問到他們的情報,希望透過這次戰役,你能迅速適應豐州軍的制度,我便可以讓你獨擋一面。”
徐世勣默默點頭,他打心底裡服了楊元慶。
這時,幾名親兵將一套兵甲拿上,擺放在地上,楊元慶笑道:“我們來看看敵軍裝備。”
盔甲、橫刀、長矛、盾牌、弓箭、靴子,楊元慶一一細看,對徐世勣道:“都是軍器監打造的最精良之物,連靴子也是三層牛皮底,他們的裝備還超過了豐州軍,再想想昨天晚上他們從哨塔報警到弓弩軍壓營應戰,前後只耗用了極短的時間。我可以斷定,這兩萬人是李淵最精銳的軍隊,有這麼精銳的軍隊,還不敢和我面對面應戰。足見李叔良謹慎得過頭了。”
楊元慶又看了一眼徐世勣,見他若有所思,便問:“你認為這仗該怎麼打?”
徐世勣沉吟良久道:“要想以最小的傷亡獲勝,卑職認為應該發揮豐州軍夜戰的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