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生鐵庫以及冶煉所南遷靈武,一方面固然是生鐵是豐州最重要的戰略物資之一,另一方面,靈武郡靠近礦源更近,而且擁有儲量豐富的石炭。
十一月中旬,滿載著二百萬斤生鐵的兩十多輛大型雪橇便浩浩蕩蕩出發了,同時出發的,還有一千餘戶鐵匠和冶煉匠,他們拖家帶口,載著各種傢什,也踏上了南遷之路。
楊府後宅,楊元慶快步來到了一間小院前,他停住了腳步,一名丫鬟正好從院中出來,向他行一禮,“參見老爺!”
“江姑娘的身體怎麼樣?”楊元慶關切地問。
這間小院是江佩華的院子,前兩天江佩華受寒感恙病倒,病體一直未愈,楊元慶特地前來探望。
“好一點了,老爺要探望姑娘嗎?”
“替我通報一下!”
丫鬟進去了,片刻出來行禮道:“姑娘請老爺進去。”
楊元慶走進了院子,院子很小,種了幾株梅樹,顯得淡雅清幽,楊元慶走進外屋,又挑開皮簾進了裡屋,屋子裡十分溫暖,瀰漫著濃濃的藥香,江佩華斜靠在床榻上看書,臉上略有些蒼白,儘管是在病中,依然是那麼高雅從容,楚楚動人。
見楊元慶走進房間,江佩華嫣然一笑,“今天怎麼會有空來看我?”
他們在一起生活兩年,全家人每天都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彼此已經非常熟悉,江佩華骨子裡那種對男人的戒備,在楊元慶面前不存在了,她非常信任楊元慶,在潛意識中·楊元慶已經是她的依靠。
楊元慶在她面前坐下,兩個小丫鬟都知趣地悄悄退下。
“還能看書,看樣子應該好多了。”楊元慶笑道。
“醫生說再靜養兩天便好了,其實我哪天不在靜養·你說說看,我整天躺在榻上,骨頭都要斷了。
江佩華幽幽怨道,語氣裡帶有那麼一絲撒嬌。
“醫生的意思是,讓你不要出屋子,嗯!你需要什麼,比如需要什麼書·告訴我,我去幫你找。”
江佩華抿嘴輕笑道:“你是一州總管,整天忙碌,這點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敏秋會替我找書。//”
江佩華想起一事,又問道:“聽敏秋說,我們要搬去靈武郡,是真的嗎?”
楊元慶點點頭·“靈武郡氣候更加暖和,適合居住,而且豐州太靠近邊境·直接受東西突厥威脅,以前隋朝強大時,還感受不到這種威脅,現在隋朝實力下降,突厥實力強盛,這種威脅也就越來越大,我們必須要轉移南下,昨天已經開始了搬遷,先是軍資武器搬遷,等明年開春·靈武郡那邊屋舍造好後,便是糧食和人的南遷,不過那時你們可以坐船去。”
“嗯!其實我現在就想坐雪橇,活動活動身子,實在是躺得難受。”
江佩華掙扎著要坐起來,她放在被子上的幾本書卻滑落在地上·她伸手去撿,楊元慶卻替她撿了起來,卻握住了她白皙而光滑的手。
江佩華一驚,她要掙脫楊元慶的手,楊元慶卻沒有放開,就這麼靜靜地望著她,江佩華驀地一紅,慢慢低下頭。
其實他們一起生活了兩年,彼此之間早有了默契,只是雙方都沒有捅破最後一層薄薄的紙,江佩華心中已經接受了楊元慶,否則她就不會讓他單獨在自己的房間裡。
“元慶,這樣不好!”江佩華低低聲道。
“哪裡不好?”楊元慶笑問道。
江佩華咬了一下嘴唇道:“你把我千辛萬苦救回來,不惜得罪突厥,最後我卻變成你的人,別知道了,會說你閒話。”
“你還當你是義成公主嗎?”
江佩華搖搖頭,“義成公主已經死了。”
“那就行了,既然義成公主已死,那我想娶的,就是一個普通民女江佩華。”
江佩華低低嘆了口氣,話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豐州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義成公主,她認為義成公主已死,不過是自欺欺人。
“元慶,為了我,你和突厥胡酋結下了大仇,我心裡一直很抱歉。”
楊元慶微微一笑,“我不要你抱歉,我要你補償我,以身補償。”
“你。。。。。。”
江佩華忽然嬌羞難抑,心中跳得厲害,低下頭,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裴敏秋的聲音,“江姑娘的病好點了嗎?”
她是在問一個丫鬟,江佩華嚇了一大跳,慌忙從楊元慶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推楊元慶一把,“你快走!別被她看見了。”
她心中緊張得就像做賊被發現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