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是兩個宦官。”
張須陀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院子,他隱隱猜到是齊郡之事,他幾天前給聖上交了奏摺,一定是聖上看到了,才會有宦官來找他,張須陀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但又充滿了期盼。
院子裡站著兩名宦官,滿臉不高興,牆壁斑駁,沒有粉刷,屋簷是破的,這是必修的,一根長長的朽木充著大梁支撐門房,這說明張須陀家裡沒錢,自然也無法給他們好處。
張須陀家中的寒酸令他們心中極為不爽,這時張須陀跑了上來,拱手道:“兩位,讓你們久等了。”
兩名宦官對望一眼,見張須陀沒有半點表示,不由心中暗罵他不知趣,連聖旨都不想宣佈,便冷冷道:“張將軍,聖上命你進宮,跟我們走吧!”
“兩位公公,容我換一件衣服。”
張須陀穿著一件破舊的官袍,這是他十幾年前的袍子,他一直當做家居衣裳,在家中穿一穿。
兩名宦官卻不耐煩道:“聖上命你半個時辰覲見,現在還剩一刻鐘,你要讓聖上等你嗎?”
另一名宦官冷笑道:“過了這個時點,聖上就不會再見你,你自己想清楚。”
“那就走吧!”
張須陀顧不得換衣服,向門外奔去,這次機會,他無論如何不能放過。
一刻鐘後,張須陀騎馬疾奔到了皇城,兩名宦官早被他甩得不見蹤影。
……。
第三十三章 京城讖語
御書房裡,楊廣滿臉鐵青地坐在御案前,地上扔著一份奏摺,這是從齊郡送來奏摺,齊郡太守徐元芳草率出擊,導致歷城縣空虛,歷城縣被賊帥盧明月軍襲破,姦淫燒殺,洗掠全城,平民被屠殺者不可計數,徐元芳倉促回軍中盧明月埋伏,隋軍慘敗,兩萬隋軍被擊潰,傷亡超過一半,齊郡淪陷。
而齊郡發生的這一切,在三天前的另一本奏摺中已經詳細描述了,那是張須陀的奏摺,他已經預示到了這種結局出現。
旁邊站著宇文述和虞世基,他們倆都低著頭,楊廣的雷霆之怒讓他們有點心虛,當初就是他們二人力主換掉張須陀。
楊廣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他剛開開口怒斥,一名宦官走進房稟報,“陛下,張須陀到了。”
“宣他進來!”楊廣把胸中一口悶氣強行嚥了回去。
片刻,張須陀匆匆走進朝房,躬身施禮,“臣張須陀參見陛下!”
“張愛卿免禮!”
楊廣嘆了口氣,“朕告訴你一個不幸的訊息,你奏摺上所有的擔憂,都如實發生了。”
張須陀驚得後退兩步,“陛下,歷城縣。。。被襲破了嗎?”
楊廣點了點頭,“賊兵燒殺搶掠,死者不可勝數,徐元芳回軍被伏擊,死傷慘重,殘軍退到魯郡,齊郡已經被亂匪盧明月佔領。“
張須陀只覺眼前一黑,幾乎要栽倒,他的兩個女兒都嫁在歷城縣,她們還能活嗎?
張須陀強行穩住身體,慢慢跪下,“陛下,臣願意去齊郡從軍,誓殺盧賊!”
楊廣臉上露出慚愧之色,道:“是朕不該把你換下,朕封你為齊郡通守,需要多少兵力錢糧,朕一概批准,只希望你能替朕奪回齊郡。”
“臣張須陀願為陛下分憂,臣不要一兵一卒,臣就率領魯郡殘兵,殺回去!”
“好!奪回齊郡,朕自有封賞,來人!賜張愛卿新袍一領。”
張須陀慚愧道:“臣在家中有官袍,這身舊袍只是在家裡穿一穿,因為時間太緊急,來不及換衣服,臣失禮,請陛下見諒。”
楊廣微微笑道:“朕心裡明白,你是清廉之臣,忠心之臣,也是朕最後的依靠,朕祝你旗開得勝。”
張須陀眼睛一紅,淚水幾乎湧出,他緩緩跪下,顫聲道:“張須陀願為陛下肝腦塗地,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去吧!朕等待你的好訊息。”
張須陀磕了三個頭,緩緩退下,一直目送張須陀背影消失,楊廣才低低嘆息,“日久見人心,此言不虛。”
楊廣又對宇文述和虞世基道:“朕兩年前賜給他的錢物,他全部用來賑災,自己甘守清貧,家裡只有兩個老僕,他妻子親自上街買菜,所買菜蔬也是青菜豆腐之類,鮮有肉食,他如果真和楊元慶有勾結,兩年前他就該去豐州享受榮華富貴了。”
虞世基小心翼翼道:“張須陀沒有異心固然不假,但他一年也有兩百五十石的俸祿,一個月也有二十石,何至於清貧至此?”
楊廣瞥了他一眼,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