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幾十年的帶軍經驗和穩重的作戰風格,使河口城在突厥軍暴風驟雨般的進攻中始終屹立不倒。在關鍵時刻,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裴行儼望著疲憊不堪計程車兵,他小心翼翼建議道:“父親,我們要不要把士兵分為兩軍。輪換休息和防禦,總管說大利城也是這樣防守。”
裴仁基笑了笑道:“總管只是告訴我們大利城是這樣防禦,但他並沒有要求我們也這樣,他命令中寫得很清楚,一切由我全權負責,這是因為他知道,每個地方的城防情況不同。大利城有三道防禦城,而河口城只有一道防禦城,兵力減半就會守不住,只有兵力全部投入,才有可能守住城池。”
裴行儼嘆了口氣,憂心忡忡說:“我只是怕士兵們堅持不住,畢竟已經二十天了。”
裴仁基搖搖頭笑道:“你呀!考慮問題就是不夠周全,我們堅持不住了。難道突厥兵就是鐵打的嗎?他們也一樣堅持不住了,就看誰能挺到最後,我心裡有數。我們還有兩萬軍隊和五千民團,兵力之比已經到了二比一,只要防禦不出大失誤,他們最後肯定攻不下河口城。”
這時,一隻鷹從天空盤旋而下,在天空鳴叫兩聲,落在鷹奴的肩頭,鷹奴從它腳下取下信筒,飛奔上前,將信筒呈給了裴仁基。
裴仁基看了一眼信筒。是總管楊元慶給他寫來,他立刻從信筒中抽出紗絹,仔細看了一遍,嘴角慢慢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父親,怎麼了?”裴行儼有些急不可耐地問。
“你自己看看!”
裴仁基把信遞給他,裴行儼接過信看了一遍。楊元慶要求他們儘量拖住攻打河口城的突厥軍,靈武郡的援軍即將到達。
“你明白了!突厥的兵力優勢已經不大了,我們反攻的時刻要到來。”
裴行儼回頭向城下望去,三里外,突厥軍再次集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已之短,攻敵之長,這或許就是突厥軍的寫照,這麼強大騎兵軍隊不用,卻跑來攻打堅城。”
“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在中原總會有隋奸懦夫將城池拱手相讓,在豐州卻沒有,豐州堅壁清野,他們只能硬攻城池,其實始畢可汗也不想打攻城戰,他是想把總管從大利城引出來,那只有一個辦法,攻下河口城,突厥大軍南下,總管只能出城追擊,但現在又不同了,突厥軍死傷已超過三成,若再沒有戰果,他這個可汗之位恐怕也難坐下去了。”
裴仁基話音剛落,突厥軍的鼓聲驟然敲響,‘咚!咚!咚!’鼓聲如雷,鋪天蓋地的突厥士兵如海潮一般湧來,五萬突厥軍再一次對河口城發動了瘋狂的進攻。
二十輛身軀巨大排梯在數千匹挽馬的拉拽下,緩緩向城牆駛來,排梯是一種大型攻城雲梯,分為底座和排梯,底座寬兩丈,長三丈,有六個木輪,而排梯寬一丈五尺,長四丈到五丈,是用二十根巨木並列鉚釘而成,再用巨大的鉸鏈和地座扣在一起,上面蒙上厚厚的牛皮。
平時排梯是摺疊放置,當底座靠近城牆時,數百突厥士兵向後拉動鐵鏈,排梯就會被拉拽豎起,傾放在城牆上,後面的巨大鐵鉤會鉤住城牆垛口,突厥士兵便會成群結隊沿著排梯衝上城頭。
這種排梯是突厥攻城的殺手武器,但造價昂貴,突厥軍擁有它的數量並不多,在大利城沒有使用,但在河口城卻是第三次使用。
河口城頭的一百架重型投石機都已損壞殆盡,無法用巨石轟擊排梯的靠近,只有幾十架石砲和一些床弩,但石砲和床弩也無法應對這種巨型攻城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靠近城牆。
裴行儼在城頭上疾奔大喊:“火油準備!”
一桶桶火油被民團士兵抬上城頭,現在只有火油才是對付排梯有效手段,兩萬隋軍士兵和五千民團軍全部上城作戰,其中一萬士兵在城頭向下放箭,而另外一萬五千人則手執長矛盾牌列隊站在城頭。
火油只是對攻城的突厥軍有效果,而損傷不了鋪有厚厚牛皮的排梯。
城頭箭如疾雨,滾木礌石儼如冰雹般砸下,數萬突厥士兵手執盾牌,推動排梯緩緩駛來,一片片的突厥士兵被射倒砸翻,死傷慘重,城下的突厥弓箭手也開始大規模反擊,不斷有隋軍士兵慘叫著從城上摔下,死亡對突厥士兵來說,已經麻木,對隋軍士兵也是一樣,他們都只有一個信念,攻下城池,或者守住城池。
排梯衝過已被填平的護城河,緩緩停下,數百名突厥士兵拉動鐵鏈,匐倒在底座上排梯像巨龍般昂頭而起,轟然傾倒在城牆上,將城頭砸得碎石橫飛,又隨即慢慢後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