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像接待客人,更是十年來的頭一遭,就算羅藝來也沒有資格,只能在貴客房見面,上一次范陽堂開啟。是大業三年,接待隋帝楊廣臨幸盧家。
范陽堂內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只擺放著幾張坐榻。乾淨而簡樸,四周牆上掛滿了歷任盧氏家主的畫像,正面有一張供桌。供奉著漢末大儒盧植的靈牌,他是公認的盧氏名望的起源。
楊元慶走到供桌前上了一炷香,躬身行一禮,這是一種基本的禮儀,去大戶人家做客,看見堂內有靈牌,都要上香行一禮,以示對主人的尊重,雖只是基本禮儀,但楊元慶的禮節周到還是贏得了盧家人的好感。
“殿下請坐!”
楊元慶在在盧豫的謙讓中坐了下來。陪同會見的還有盧昭和兩名盧氏家族的長者,幾名侍女送了熱茶進來,眾人寒暄幾句,盧豫心懷感謝說:“吾弟盧策無德無能,卻蒙殿下厚愛。委以重任,盧家上下對殿下之恩感激不盡。”
楊元慶微微一笑道:“無德無能之人就能入朝為官?盧家主也未免太過謙虛了。”
盧豫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沒有考慮周全,有嘲諷朝廷的意思,他心中歉疚,剛要解釋,楊元慶卻一擺手止住了他。“家主的意思我明白,我只是開個玩笑,令弟確實很能幹,號稱朝廷第一費神費腦的太府寺少卿之職,他竟然處理得井井有條,紫微閣對他讚譽有加,他是一個人才,不愧是盧家子弟。”
楊元慶的話語坦率而誠懇,讓在坐的每一個盧家人都感到十分振奮,這種振奮是來源於楊元慶的真誠,而不是他有意奉承,讓他們感到了朝廷對盧家的信任。
盧豫畢竟是家主,他儘管心中感激,但臉上依然是一副淡然處之的神情,而且他發現楊元慶在注意自己,似乎想從自己的言語和神態中發現什麼,他也本能地掩飾住了內心的情緒,淡淡一笑道:“多謝殿下美言,盧家一直忠心於朝廷,盧家也很願意為穩定幽州局勢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只要殿下有什麼需要盧家去做,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
今天楊元慶來拜訪盧家也只是一種禮節的拜訪,這就註定了雙方的話題不可能太深入,只是是泛泛而談,同時也是一次表態的機會,比如盧家請楊元慶在范陽堂就坐,其實就是一種表態,但這種禮節性的拜訪也並不是可有可無,他這種拜訪同時也是為了創造一種良好和睦的氣氛,為下一次的務實深談奠定基礎。
而沒有這種氣氛,楊元慶請盧豫去太原為官就會顯得很唐突,盧豫也未必肯答應,雙方都心知肚明,從楊元慶視察倉庫暗示盧昭,到今天正式登門拜訪,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盧相國的去世,我很抱歉,當初唐軍入侵弘農郡,嚴重威脅到河東,為了擊退唐軍,我和王世充建立了一種軍事同盟,條件之一就是保證盧相國的安全,把他平安送到太原,不料王世充背信棄義,害死了盧相國,還把責任推給下面大將,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總有一天,我會讓王世充付出失信的代價,也會用他的人頭來祭祀盧相國,這也是我給盧家的承諾。”
關於盧楚之死,楊元慶做出了正式的表態,盧氏兄弟和族人連忙起身向楊元慶感謝,“多謝殿下對盧家厚愛,盧家感激不盡。”
楊元慶呵呵笑著連忙擺手,“不敢當!家主請坐。”
他們又聊了一些涿郡風俗,時辰也差不多了,楊元慶便起身告辭。
“後天我要暫時返回太原,朝廷那邊的事情堆積了不少,這邊還有不少軍務要處理,今天只能倉促拜訪,改天再來和盧家主好好聊天,我就先告辭了。”
盧豫站也慌忙起身道:“殿下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盧家,盧家感激不盡,不敢耽誤殿下寶貴時間,還望殿下有空時常來坐坐。”
“一定!一定!”
楊元慶告辭而去,盧豫一直將他送出府門,望著他騎馬遠去,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旁邊盧昭輕捋長鬚對兄長道:“楚王居然給盧家做出殺王世充的承諾,對我們盧家不是一般的重視啊!”
盧豫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這當然只是順水人情,他要取天下,自然要滅王世充,不過呢?你說得也對,他既然肯對盧家說這話,就表明了他對盧家的重視,這才是關鍵。”……
離開盧府,楊元慶返回了幽州總管府,他心中卻在想著用盧豫為相之事,當初設立紫微閣時,他考慮的就是七相,但又擔心名額佔滿,以後不好撤換,所以一開始只設了五相。
現在拿下幽州,如果能把盧豫入相,這對爭取河北士族的支援,將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還有一個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