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道:“暫時沒有惡性案件發生!”
李世民臉色一變,反手一鞭抽向安陸郡都尉姚順,斥罵道:“我是怎麼吩咐你的,京山縣非同尋常,要嚴肅軍紀,校尉治軍不嚴,給我重打一百棍,立刻給我換人。”
都尉姚順嚇得滿頭大汗,連忙跑去調兵換人,縣令範鍾離心中感激,連忙道:“多謝殿下體恤地方!”
李世民淡淡一笑,又問他,“楚王母陵在何處?我想去看看。”
旁邊李京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秦王來京山縣果然是為了楊元慶母親的陵墓,縣令範鍾離也有些不安,他害怕秦王毀陵,將來他無法向隋朝交代。
但他又不敢不答應,只得帶著李世民一行人來到了數里外的楚王母陵,老遠便看見了一座氣勢恢宏的陵園,佔地足有百畝,四周圍有高牆,陵內樹林茂密,一條白玉大道兩邊立著文武各十二人巨像,以及戰馬、駱駝等石像,正上方是一座半球型的白玉穹陵。
整個陵墓都是以皇太后的規格來建造,此時陵墓已經關閉,蕭銑原本派在這裡駐紮計程車兵也逃走了,整個陵墓內冷冷清清,只有一個看陵的老人。
李世民凝視陵墓半晌,當即下令道:“開啟大門!”
這時,李京再也忍不住,上前躬身求道:“殿下,臣聞守德者不擾人先祖,隋唐雖為敵國,但與先人無關,請放過陵寢吧!”
李世民奇怪地看著他,半晌,搖搖頭道:“原來李少卿以為我是來毀陵破墓,你把我李世民看成什麼人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不理會李京,大步向陵園內走去,李京一下子愣住了,難道自己誤會了嗎?
李世民走上陵臺,來到穹墓面前,正面是一塊高五尺的墓碑,上寫幾個大字:‘亡母李氏之墓。’
下面有一行小字,‘兒楊元慶立,仁壽四年十月初九’。
李世民注視半晌,回頭對親兵令道:“擺上祭品!”
十幾名親兵擺上早已準備好的祭品,李世民接過三支香,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三禮,李孝恭也行了三禮,李世民這才對李京道:“雖然楊元慶是我的敵人,但從前不是,我是為故舊之情來祭拜他的亡母,但這並不說明什麼,他日在戰場上一樣是你死我活。”
李世民又吩咐範縣令,“以後京山縣每年稅賦的一半,用於維護陵寢,京山縣要好生看護陵寢。”
“卑職謹記殿下之言!”
李世民又掃了一眼隨從,“姚將軍可在?”
都尉姚順連忙從後面走出來,“末將在!”
李世民對他令道:“可另外派一隊士兵駐守陵墓,沒有範縣令同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末將遵命!”
李世民一一安排好,他看天色已經不早,便對李孝恭笑了笑,“就這樣吧!二哥留下鎮守荊襄,防禦蕭銑和林士弘,我就回長安了。”
李孝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保重!”
李世民翻身上馬,一催戰馬,率領數千人向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豫章郡,這裡原本是林士弘的地盤,一個多月前的一場激戰,蕭銑軍大勝,殲敵數萬人,林士弘率殘軍東撤鄱陽郡。
但蕭銑心中的喜悅還沒有消褪,二十萬唐軍便兵分兩路,閃電般襲擊荊襄,一日百里,數日後便包圍了江陵城,蕭銑率軍倉惶應戰,卻被唐軍以逸待勞,在江陵城下,一戰將他的二十萬大軍擊潰。
蕭銑率三千殘軍一路東逃至豫章城,方才驚魂稍定。
離江陵之敗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蕭銑也已從極度沮喪中漸漸恢復過來,他開始考慮自己的前途。
雖然這才慘敗幾乎拔掉了他的根基,但他還有一點殘存的實力,來護兒率領的五萬水軍沒有參戰,從而倖存下來,此時,千餘艘大船就停在贛江之上,除此之外,他還收攏了近兩萬南華會士兵,這樣,他還有七萬軍隊,贛江兩岸和鄱陽湖畔的肥沃土地足以養活這些軍隊。
更讓蕭銑感到慶幸的是,唐軍沒有追殺到豫章郡,使他得到了喘息之機。
“陛下,微臣聽說是因為河北戰事結束,唐軍擔心關中有失,李世民才不得不撤軍。”
說話的是蕭銑的中書侍郎岑文字,他今年只有二十四歲,年輕有為,執掌西梁朝機密,深受蕭銑的信任,正是他的再三鼓勵,蕭銑才慢慢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蕭銑今年只有三十六歲,容顏依舊堅毅成熟,但頭髮已經斑白,頗有一點鶴髮童顏之感,蕭銑站在窗前,凝望著遠方的贛江,以及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