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意思,哪想到沈凌山閉門不見,就給他一句話‘你看著辦’,柳知府暗自尋思了一下,卻沒猜透沈凌山的意思。
而這時,船幫的頭頭李虎,突然帶著好幾百船工,跪在知府衙門為他表弟和手下伸冤,橫幅狀紙都快把知府衙門堵住了,哭的是撕心裂肺,弄的柳知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焦頭爛額,往刑部上報的文書都不敢亂寫,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沈凌山,又怕外面的百姓罵他徇私舞弊,無論那一條他的仕途都算完了,他只能先將趙閒和胡一刀收押,在家悶頭苦思該怎麼處理。
深夜,知府衙門的牢房之內,幾隻老鼠在地上奔跑,尋覓著掉落在地上的食物殘渣,幾個帶刀的捕快,拍在桌上熟睡,酒瓶倒在桌上,一灘酒液順流而下慢慢滴在地面上,昏黃的油燈不時爆出一個燈花,顫動的燈火使得牆上的影子看起來有些虛幻。
“嗚嗚嗚…”隱隱約約的,女子嚶嚶的哭聲不停傳來。
趙閒的喉嚨感覺黏在一起,嘴巴象粘魚似的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腦袋枕在一團柔軟上面,很飽滿的一團柔軟,緊貼著臉頰溫溫熱熱的,可以聞到淡淡的沁香。
“咳…”滴滴淚水滴落在臉上,讓趙閒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眼便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花語。
這裡光線很暗,四周沒有窗戶,一間很小的屋子裡,只有趙閒現在躺的這張小床,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被褥,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顏色都已經泛黑,空氣中飄著腐朽與潮溼混合的氣味,陰冷的讓人忍不住發抖。
花語怕趙閒受了涼,坐在小床上用手臂環著趙閒的身體,臉頰貼著他發燙的額頭輕輕抽泣,平時寧靜的面孔此時全是擔憂,淚珠止不住的從美麗的眸子裡滾出來。
趙閒張張嘴,想抬手摸摸花語,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一下撐起身體,劇烈咳嗽幾聲,左右到處尋找,有沙啞的聲音道:“小夢了?她…她……”
“她沒事,在家裡由黃家丫頭照顧。”花語輕輕哽咽了一下,並沒有因為趙閒的清醒而高興,眼中反而有些氣憤。
聽聞小夢沒事,趙閒如蒙大赦,若因為他的緣故害了小夢,他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沒事就好,趙閒晃了晃,身體又軟了下去,倒在了花語的懷裡。
柔軟的豐腴酥胸,讓趙閒一陣愜意,轉頭貼在花語的懷裡深深吸了口氣,偷偷品味著淡淡的**,虛弱的笑道:“別哭了,我沒事,只是頭疼罷了。”
花語感覺到胸間的異樣,身體若有似無的顫了一下,卻沒有其他動作。
見趙閒竟然還露出笑容,她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哽咽道:“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先通知我一聲?現在犯了人命官司,你讓我怎麼辦?”說到這裡,花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成熟冷靜,跟個小女孩似的打了趙閒幾下,連帶著頭上的珠花都跟著顫動了兩下。
她本來聽到趙閒在文會上出了風頭,心裡還很高興,哪想到馬上就聽到趙閒殺了人的噩耗,花語當時就懵了,悔恨自己以前沒嚴加管教趙閒,太過溺愛導致他張揚習慣了,現在竟然動刀殺人,花語又氣又惱,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麼辦法。
“哎…”趙閒發出一聲輕嘆,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他當時沒想著要殺人,就是剁李雅幾根指頭警告一下,那想到那錢三一手鮮血的跑了出來,那婦人還大喊‘死人了’,趙閒當時就氣糊塗了,小夢只是個無辜的女孩,因為他和李雅發生口角便被害了性命的話,趙閒的內疚和怒火可想而知,想也沒想就一刀過去,當時確實痛快,可現在想來,為了一癟三配上他的性命,趙閒覺得划不來。
現在事情已經做了,說什麼也沒法挽回,趙閒也沒有後悔的意思,只是擔心花語以後怎麼辦。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在那個世界都是最基本的常識,他一無背景二無家財,怎麼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若真被判個斬立決什麼的,花語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趙閒掙扎的起身,靠在牢房中冰冷的牆壁上,看著坐在身旁不停哽咽的花語,安慰道:“別哭了,我死了以後,你再找個好人家……”
“啐!”花語抬手就一巴掌拍在趙閒腦門上,臉上又氣又急,衝地上‘啐’了幾下,溫怒道:“誰讓你說這種晦氣的話,你好好的怎麼會死。”
花語雖然惱怒,但其中的關心讓趙閒心中一暖。“嘿嘿…”趙閒訕訕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覺得牢房中有些冷,便往花語身邊靠了一些,最後乾脆躺下,枕在了花語緊繃圓潤的大腿上,閉上眼睛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