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大街上的店鋪差不多都關門了在家過年,街上的行人卻異常的多,不少拿著玩具的小孩到處跑來跑去,引得怡君嬌笑不已,連一直冷著臉的蘇大姐也露出一聲笑容,拿了些吃食分給了一幫孩子。
而此時街頭,突然出現一匹大馬,由一名小將騎著朝著裡飛速趕來,手上還持著一杆威風凜凜的馬槊。
“趙閒公子等等,我家將軍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阿蠻老遠就叫了一聲,而他胯下的馬匹似乎認出了趙閒,噴著鼻息急匆匆的就跑了過來,大腦袋還在趙閒的臉上蹭了幾下,輕輕嘶鳴了幾聲。
這匹黑色的烈馬,便是當晚陪著趙閒出生入死的那匹,身上的傷口還包紮著,毛髮打量的非常乾淨,還配了一副嶄新的馬鞍,顯然是軍中精心照料的。畢竟敢悍不畏死衝向敵陣還無絲毫畏懼的,無論是人還是馬,都值得敬佩,這份榮耀此馬也有一份,軍中不能虧待了它。
趙閒抬手摸了摸馬脖子,輕輕笑了一下,他也挺佩服這匹馬的,它很合趙閒的胃口,膽子大的驚人。
那杆價值不菲的馬槊,阿蠻也遞給了趙閒,認真道:“我家將軍說這杆裂馬槊很適合公子您,送給您希望您能收下。”
這嶽季恆怎麼回事,又送馬又送兵器的,想求和不成?趙閒意外的笑了笑,也沒有拒絕把馬槊掛在了黃銅打磨而成的得勝鉤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趙閒想了想,又從馬車上翻出一把做工精良的油紙傘,遞給阿蠻道:“這個送給你家將軍,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額…”阿蠻微微一愣,還沒見過送人雨傘的,他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公子此舉,有何含意?”
“嶽兄才智驚人,定然可以猜到的。”趙閒哈哈一笑,一臉天機不可洩露的表情,不在多言翻身上馬,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漸漸離去。
馬車晃晃悠悠行進,趙閒一身尋常衣袍,騎著黑馬慢慢晃悠在街上,眼睛不時掃著路過的行人。
北齊退兵,節日的氣氛又重新歸來,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夫人等都鑽了出來,依舊含羞帶怯的飄著街頭巷尾、石橋走廊上的那些風流才子,而那些凍的瑟瑟發抖還穿著一身文袍硬撐的讀書人,也頗為風騷的看著慢慢落下的雪沫,吟出一首首爛詩。
怡君靠在車窗邊,託著香腮苦思冥想著剛才那把油紙傘的事情,實在想不通,她便把頭探出車簾,蹙眉問道:“趙閒,你送嶽季恆一把傘,到底有何寓意?”
趙閒聞言回首,輕輕撥馬退到車窗邊,見車中內人臉上都透著一絲好奇,胡一刀正在亂七八糟的解釋著,他不禁高深莫測的笑了一笑:“你猜!”
怡君沒有絲毫頭緒,見趙閒賣關子,不禁嗔道:“快點告訴我。”
就知道你猜不出來。趙閒輕輕一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著天上漸漸飄落下來的雪花,沉吟片刻緩緩的道:“你若不舉,便是晴天!”
“嗯?”怡君莫名其妙的眨眨眼睛,不打傘當然是晴天了,不過略一思索,她瞬間又明白了,這個‘不舉’好像指的不是傘,她不禁輕啐了一口嗔道:“下流!”說完臉紅紅的,不敢去看她師父。
蘇婉雲輕咳一聲,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窗外;趙閒心中非常的爽,讓你裝清高,哈哈大笑幾聲便策馬狂奔到了前邊。
一行車馬,頃刻便駛出東門,入眼可見黃天天騎著她的棗紅色大馬等在城門口,穿著她的捕頭裝束慢慢遊蕩。
見趙閒出現,她欣喜的來得身邊,見到馬車中的怡君二人,又輕輕哼了一聲,貼著趙閒行走,根本不搭理車中她們。
冬雪飄飄,金陵城外雪景甚美,雖然北齊勁敵來犯不過幾天,遊玩的才子佳人似是又忘記了那件事,依舊成群結伴騎馬踏車行至山野江邊觀賞雪景,內外一片歌舞昇平。
怡君隨著馬車晃晃蕩蕩,無聊的瞧著外面吟詩作對的才子們,眼中頗為不屑,待見到趙閒單人一馬英武不凡的摸樣,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可惜趙閒頭上的紗布礙眼了點。
想到趙閒初次上戰場,就敢單槍匹馬衝到齊軍陣前,悍不畏死直面數萬敵軍,她心中就一陣亂顫,雖然雷克沙是在她師父的囑咐下故意輸給趙閒的,可石元確實實打實的敗在趙閒手上,最後英雄末路驅馬衝進敵陣的氣魄,更是讓她的小心臟現在都沒法平靜。
行至趙閒不遠,怡君眸子微微閃了閃,突然開口道:“趙閒,你到挺適合當一個將軍的。”
“是嗎?”趙閒得意的扶正頭上的紗布,一臉頗為受用的悶騷表情,昂首挺胸很有一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