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走了過來,但是那群欺負的小孩子卻沒有一個害怕懲罰而逃開的,依舊在毆打那個孩子。“你們不要打得太過分了,不要打死他。”
“好的,阿姨。”那群欺負的孩子點了點頭,繼續自己的暴行。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那群孩子才像打累了般拋下滿身傷痕的孩子,跑向屋裡玩,嘴裡還在叫喊著,“湯姆這個小怪物!”
薩拉查這時才看清了剛才被圍毆的小孩子,那是個只有兩歲左右的孩子,身上的舊衣服已經在剛才的過程中變得破破爛爛,臉上和□的手上腿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是新的,而有些則是快好了又被硬生生撕裂的,全身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
“這是湯姆?”薩拉查無法相信眼前這個被打的失去意識的可憐孩子就是以後那個強大的黑魔王。
戈德里克握緊了薩拉查激動的顫抖的手,“是的,這是兩歲時的湯姆。”
過了一個小時,像塊破布一樣被拋棄的湯姆才慢慢從昏迷中清醒,艱難地撐起身體,靠上了不遠處的樹,身體上傳來的疼痛使他清秀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卻始終沒有吭聲。秋天吹來的涼風使衣著單薄的他一陣哆嗦,這又引起了傷口的疼痛,蜷起雙腿保住自己的膝蓋,年僅兩歲的湯姆的眼淚就直直地落了下來,“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這時的湯姆眼中還是一片澄澈,沒有受到黑暗汙染的靈魂。
眼前一晃,兩歲的小湯姆已經拔高了一個個頭。
“五歲時的湯姆。”戈德里克的解說立刻從耳邊傳來。
黑色的不透光的密閉房間,只有小小的一平方米。鐵門上突然開啟一個僅供人窺視的視窗,冷漠的女聲傳來,“湯姆,好好反省下,下次再敢誣陷其他人欺負你就不是這麼輕的懲罰了。”隨著這一句,兩塊麵包被丟在了地上。那個本來會哭的孩子只是靜靜地坐在房間的一角,手臂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掐痕。
小湯姆被關了整整三天,沒有聲音、沒有光亮,每天只有在送水和送食物的時候才能感受到時光的流逝。小湯姆三天都沒有睡過,只是睜著那雙黑色的眼睛,無神地看著對面的牆壁。
“這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太殘忍了。”這麼小的空間所有的活動都在這裡完成,這裡讓人感到壓抑和黑暗,甚至感到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這種折磨連成人都難以承受,何況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戈德里克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語氣平靜而且淡然,“人類一旦殘忍起來,連惡魔也會覺得可怕。你不是見識過嗎,薩拉查?”
千年前,麻瓜焚燒毫無反抗之力的幼年巫師,甚至是剛出生可能是巫師的嬰兒。薩拉查曾經看過一堆麻瓜在一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面前,把他的親生父母活活地燒死。人一旦認為自己所代表的是正義,那麼對於邪惡那方所做的事情就可能比邪惡更可怕。薩拉查如果沒有遇到戈德里克、羅伊娜和赫爾伽,如果沒有建立霍格沃茲,或許也會成為厭惡麻瓜的黑巫師,因為他曾無數次見識到麻瓜對待巫師的殘忍。
“是啊。”薩拉查不忍地閉上了眼。
三天後從黑牢裡出去的湯姆渾身散發著難聞的臭味,連走路的步伐都有些不穩,但是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卻沒有了迷茫,有的只是連成人都恐懼的深不見底的黑暗。湯姆毫不在意周圍孩子的指指點點和嘲笑的語句,只是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湯姆脫下那件破舊的衣服時,薩拉查又倒吸了口冷氣。湯姆的背上是數不清的傷痕,有鞭子鞭打的痕跡,有被菸頭燙傷的痕跡,有被打的淤痕,有被石頭砸出的不規則的點點傷痕,甚至有被小刀整齊地劃割的痕跡。
“他在三歲的時候差點被按到水裡淹死,四歲的時候耳朵差點由於毆打而失聰,他的四肢都斷過一兩次。”戈德里克平靜地補充,“薩拉查,這只是記憶,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眼前一晃,一個穿著紫紅色天鵝絨西服的中年人出現在了眼前。
“鄧布利多。”薩拉查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年輕版的校長。
“對,這是湯姆十一歲時,接到霍格沃茲通知書的那天。”
他們兩人安靜地看著鄧布利多和湯姆的交流,看著湯姆的偷竊行為被揭發,看著湯姆那急切而又貪婪的眼神和語氣,看著湯姆拒絕鄧布利多想要陪同的好意。湯姆的眼睛裡自始自終都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不相信任何人、沒有愛的眼神,他的靈魂裡是深沉的黑暗,令人感到恐懼的惡意。
“薩拉查,”戈德里克轉身看著薩拉查的側臉,“如果你是鄧布利多,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