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和如煙她們仔細交代了賣豆芽的注意事項,把自己能想到的突發事件和應急預案全細細說給瞭如煙、如柳。好在有年齡大閱歷多的如煙姐參與,月兒還是比較放心的。
如煙參加進來後,就一直掌管著賣豆芽的錢。這時候,她數出二百元要給月兒。月兒認為目前豆芽的生意還沒有步入正常軌道她就要走,再過幾天她又要開學,賣豆芽的事情她再沒有時間參與了,感覺有點對不起大家,堅決不要這些錢。如煙拉下了臉,硬是把錢塞進月兒的兜裡。
如柳、朝英和琴子都幫著如煙勸月兒,月兒沒辦法推辭,只好收下。如煙這才緩和了語氣和臉色說:“你給大家提供了這麼好的掙錢路子,又跟著大家吃了多少苦,操了多少心,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豆芽雖然才賣了四天,掙得錢不算多。但你付出的勞動可不少,這些錢是你應得的。啥話也別說,以後你就好好地念你的書。我們姐幾個從今往後就打算靠賣豆芽發家致富,讓別人瞧瞧我們這些女子的本事呢。”
月兒看著目光堅定的如煙,再環顧了一下滿臉自信的如柳她們,不由感慨萬分。
這些農村女子,雖然才走出家門接觸複雜多變的市場經濟,卻很快就在經歷過成功高峰和挫折低谷後迅速成熟起來。月兒相信以她們堅韌、勤勞的性格,將來也一定能冷靜地處理好其他各種事情。
尤其是如煙,短短四天,她就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在家裡任勞任怨地伺候男人和兒子,收拾家務,侍弄農田的農村婦女。她透過和市場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開闊了眼界,聽到了一些事情,長了不少見識,懂得了許多道理。她心裡有了新的生活目標,對自己以前那種只知道圍著男人和娃娃轉的沉悶無趣的生活有點厭棄,她現在正在思考著怎樣更好地活下去。
月兒覺得,這是好事。
女婿上門(上)
第二天一早,月兒幫著如煙她們一起把豆芽筐裝上車,才在大爹和大媽以及眾姐妹的依依惜別中離開,踏上回家的路途。
太陽還沒出來,乳白色的霧氣籠罩了前方的景象。
這天清晨的霧出奇地濃,山,路、樹、房、田、人,一切的一切,都被這天地間最溫柔的東西擁抱著,簇圍著,朦朦朧朧,撲朔迷離,時隱時現地露出一些淡淡的彷彿異常遙遠的輪廓。
那霧混沌迷濛,沒有氣味,沒有顏色,絲絲縷縷地彌散著細膩而又敏感的觸覺,似乎有生命一般,扯不開,揮不走,穿不透,執拗地糾纏著月兒。
久而久之,她不由感到有些迷迷糊糊,飄飄悠悠起來,眼前的情景,使她覺得好像在夢中悠悠然地來到一個陌生而美麗的境地,可是偏偏又是恍惚一片,怎麼也看不清究竟,儘管一直在往前走,往前走……
此時又是如此的靜,靜得彷彿除了她和這濃霧,其它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月兒有些迷茫,不知道她身在何處,雖然腳下並沒有放慢腳步,心神卻已不知飄蕩到了哪裡……
忽然,一聲悠長而凝重的聲音在霧中響起:“哞……”。
濃霧瀰漫中,不知這一聲從何方而來,雖然聲音很清晰,卻看不到那牛和放牛的人。
但這一聲柔和而深沉,直叩在月兒的心尖,她不禁一個抖擻,立刻清醒過來。
這時,太陽終於慢慢露出它金光燦爛的笑臉,溼重的冷霧漸漸散去。
月兒很為她那一瞬間的失神和恍惚而納悶,她不明白那會她到底憂鬱和迷茫些什麼,自己的道路不是已經早就計劃好了嗎?為什麼還那麼茫然無措?
此刻她雖然已經振奮起來,但那一刻莫名失落和苦悶的感覺卻難以忘記。
一走進自己家的院子,月兒便發現院子裡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正坐在板凳上用斧頭費力地劈柴,而青墨就站在一旁看著。
青墨首先看到她,喊了一聲:“姐,你回來啦。”迎上來接過她手裡的包,轉身進了窯。
月兒仔細看著那年輕人,那年輕人此時早已站起身來,正注視著月兒。
這個年輕人留著濃黑密厚的寸頭,顯得極為整潔利落,由於劈柴熱得直出汗,腦袋上還冒著熱氣;臉圓圓的,面板較白,臉蛋不知是凍的還是劈柴累的,紅通通的;眉毛又粗又黑,斜斜地長長地直插入鬢角;那稜角分明紅潤潤的嘴唇微張著,和明亮而深沉的大眼睛組合在一起,流露出一種異常氣質,既似女人般的文靜又如孩子般的天真。
他個子很高,身材也勻稱結實,冷眼一瞧,他的年紀大約二十歲,仔細一瞧,